葉舟該說的話說完了,站起來對鄒鳴說:“讓國君的人過來把他們送回家吧。”
既然自己不愿意走,那就只能送回去了。
這樣所有人都是“被迫”的,也就沒有叛徒了。
很快,就有守在一旁的甲士拉著馬車過來——為了湊齊這些馬車,陳侯又給了葉舟不少好東西,葉舟全部笑納了。
陳侯畢竟是王侯,他們家數十代都是國君,好東西還是不少的,只是以前換不成錢而已。
比如殿里裝飾用的銅獅,或是玉壁,這些東西他但凡敢賣,外頭立馬就會傳的風風雨雨。
但賣給葉舟就是另一碼事了,沒人會知道這些東西去了哪里。
尤其葉舟還能低價賣給他相同的東西。
并且品質不比原本的差。
這樣下來,兩邊其實都不虧。
何止不虧,葉舟簡直掙大了,陳侯倒是很有破釜沉舟的勇氣,連自己的王座都給賣了。
王座本身其實沒什麼價值,材料可能還算難得,但這材料并非貴的出奇。
它的象征意義更大,因為這份象征意義,所以系統給了它一個讓葉舟驚訝的高價——一千八百萬。
現在葉舟距離五千萬的位面目標,其實只剩下不到三千萬了,大約還差兩千六百多萬。
雖然在葉舟看來,錢已經變成了數字,但多數世家的奢侈品,賣個幾十萬都不多,賣上百萬的更少,幾乎都是以量取勝。
而且真正的好東西或者又紀念價值的東西,祖宗留下的,他們是舍不得拿出來換酒鹽糖的。
至少葉舟到現在都還沒有遇到拿祖宗收藏的寶貝來超市購物的不肖子孫。
他甚至有些遺憾。
·
比起百姓們的動蕩,為一口糧食奔波,世家公族們就輕松多了,他們日日開詩會開歌會,宴會上擺著的都是從超市買來的酒,許多世家公子甚至愛上了搜集酒瓶,他們或許并不愛喝酒,但依舊會樂此不疲的走進超市,買下一瓶又一瓶酒,就為了拿回家放著,偶爾去欣賞欣賞。
距離超市在臨淄開業已經過去了一個月,最早離開的商人也終于帶著大批從超市進購的貨物,來到了魯國和趙國的王都。
魯國趙國和陳國毗鄰而居,與其說是鄰居,不如說是兩個強國中間夾著一個可憐的陳國。
兩大強國伺候陳侯一個人,簡直是陳侯“走大運”。
魯國都城,曲阜。
陳商坐在馬車內,手里捧著一杯茶,興致高昂的哼著鄉間小調,同坐在一旁的女郎說笑:“乖乖,你看這茶,以往哪里是我這等商人能喝到的。”
女郎嗅著茶香笑:“爹爹這回來魯國,必能發筆財!”
陳商得意道:“那是,他們只想著在臨淄多買點貨再走,怎麼不想想誰先到誰吃肉,后到的喝湯呢?”
女郎小聲問:“爹爹要把這些貨都賣給魯國國君?”
陳商將茶湯一飲而盡,將空了被子放到一旁后才把女郎摟進懷里,他揉了揉女郎的頭發:“這就是你不懂了,要賣,是必不能賣給國君的,賣貴了,怕他把我扣下來,倒時一錢都掙不到。”
“賣便宜了,他全買了,那我豈不是虧了?”陳商哼了兩聲,“要賣,就先要出血。”
“我已選好了一些貨物,到時候送給珍夫人,叫她庇護我,我再兜售給世家。
”
女郎好奇道:“珍夫人?是國君夫人?”
陳商笑道:“一個庶民女子,陡然被國君看重,成了國君夫人,往日不可得的一切如今都唾手可得,她一個凡人,怎麼能不動心呢?”
女郎好奇:“她敢嗎?”
“她出身低微,更要小心才對。”
陳商:“我們是什麼?我們是商人,她就是沒有欲望,也要將她的欲望勾出來。”
女郎懂了,她只是好奇:“爹爹為何要為陳侯賣命,不是你告訴我,商人沒有家國嗎?”
陳商翻了個白眼:“那我有沒有告訴你別的?”
女郎:“什麼別的。”
陳商笑道:“商人逐利,有利益,我們就要去。”
“人人都說陳國不好,陳國要亡,我倒不這麼看,陳國若是要亡,為何會出現那樣一個超市?”
“既然出現了超市,就證明陳國別有機緣。”
“我看,陳國不是要亡。”
“陳國啊,是要強。”
“既然如此,我何不再送陳國一把,落井下石怎麼有意思?自然是雪中送炭得到的好處更多。”
陳商:“更何況,如果魯國的世家公族能被我買通,那不也證明,魯國之強,也只是假象嗎?”
他不僅要賣貨物,還要靠這些貨物買通魯國世家,要他們求著他賣。
女郎笑道:“爹爹要在魯國做一番大事呢。”
·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魯國世家突然追逐起了一個陳國商人。
這則流言剛剛傳出的時候,魯國無一人相信,甚至魯公聽見了,也不過曬然一笑。
陳國窮,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除了糧食,陳國沒什麼再能拿出手的東西。
陳國商人能賣的也是糧食,但魯國不僅有陳國年年送糧,還打下了十幾座產糧大城,因此魯國的糧價并不高,陳國商人過來最多也只能掙個辛苦錢。
這麼說吧,就算想給陳國商人送錢都送不出去,因為他們的貨物實在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