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現在都會騎馬,孩子們到時候可以坐馬車,就是有點陡,不過我覺得問題應該不大。”葉舟把雇員們都叫到了休息室里,“到了那兒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開門做生意。”
“不過還是有點事要跟你們說,那邊有不少公族貴胄,他們如果來麻煩,都不要跟他們客氣。”葉舟,“你們人人都配槍,到時候你們開槍,只要不把人打死都行,就朝手臂和腿上打。”
雇員們站在葉舟面前,都聽話的點點頭。
他們倒也不怕——連逃荒路上的人相食和喪尸都見過了,還能怕普通人?
葉舟看他們都點頭,又說:“等積雪融化了再上路,免得路上出什麼事,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雇員們:“知道了,仙人。”
葉舟:“去休息吧。”
其實葉舟自己也想出去,他們降落在這兒等了好幾個月才等到陳侯他們,而且如果不是他們倒霉,被截殺以后無路可走,也不會到這兒來。
這里才是真正的人跡罕至,比在大梁朝都難見到人。
也不知道,這個陳國王都,是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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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國王都,臨淄城內。
馬車經過城門,穿過狹窄的街道,揚起塵土,沙塵令行人偏頭捂嘴,盔甲不甚合體的士兵步行跟在馬車后,手里拿著長戈,老百姓縮著脖子,等士兵走遠之后才議論起來。
“這是誰家馬車,怎麼這麼急!”
“揚我一身沙!新做的衣裳,回去叫我婆姨看著了,又得是一頓好罵!”
“哈哈哈哈哈,走,我們這就陪你回去,看看嫂嫂如何罵你。”
“可別,她那性子,簡直是個母大蟲,我上回去醉倚坊喝酒,回去叫她聞出了我身上的酒味,她二話不說便跑回了娘家,我去接她,她還逼我發下重誓,若是日后喝酒,死后尸身不全,不入祖墳。
”
“大哥這是被嫂嫂嚇住了?”
“我是敬她!哪里談得上怕?夫妻間的事,能說嚇不嚇的嗎?”
一群人笑起來。
又有人嘆道:“聽說如今還沒有君上的下落,上回我去醉倚坊,聽那些士人說,如今各國都沒有君上的消息,生死不知啊!”
“聽說趙國派了不少人,都探聽不到君上的消息,說不定君上已經……”
“哎!這可如何是好!陳衍將軍也與君上一同失蹤了,如今我陳國只剩孤兒寡母,這不是誰都能欺負嗎?”
“以前君上在的時候,也沒少被欺負。”
此話一出,百姓們安靜下來,雖然君上不見得是個厲害的國君,但對他們是真沒的說,臨淄多年沒有漲過稅收了。
“君上有天佑,必能逢兇化吉,一定能平安歸來。”
“正是!你們莫說喪氣話,沒找到也是好消息,說不定君上就在回臨淄的路上。”
“就是,說不定君上明日便回來了。”
馬車一路疾行,停在了王宮門前,馬車里的人還未等車挺穩便立刻跳下來,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他手里高舉著令牌,一邊哭一邊喊:“讓我進去!我要見侯夫人!我要見侯夫人!”
守門的甲士接過令牌仔細查看,確定無誤后才放他進了王宮。
男人很快被帶到了侯夫人的宮室內,他忐忑的等待著,等他聽見外頭傳來腳步聲,便即刻拱手低頭,等著侯夫人進來。
侯夫人帶著兩名宮女和侍衛,一見男人便問:“你是何人?見我所為何事?”
男人哆嗦著手從懷里取出一枚玉佩。
侯夫人看了眼宮女,宮女走近后將玉佩取來,遞給了侯夫人。
侯夫人一看玉佩,便不由瞪大雙眼,聲音尖利:“此乃君上所佩之玉!緣何在你手里?!”
男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聲嘶力竭地嚎哭道:“夫人!君上!君上被找到了!”
侯夫人身形一晃,宮女連忙扶住她,她顫抖著問:“君上……在何處?”
男人趴在地上捶打著石板:“君上被發現時已被巨石壓毀了面目,只有此玉能辨身份,君上,薨了……左徒大人親自扶君上靈柩回來,君上已立太子,還請夫人早立新君,以安民心。”
侯夫人渾身顫抖,她看著手里的玉,突然向后倒去。
宮女們立刻接住了她,焦急得喚道:“夫人!夫人!”
男人還在哭嚎:“君上!君上啊!”
第98章
積雪開始融化,枯枝煥發新生,新生嫩芽顫顫巍巍地冒了出來。
斥候在確定前方道路通暢以后策馬回奔。
山頂好,修整了整整一冬的士卒們整裝待發,明明是在冰山雪地里生活,可他們不僅沒有瘦,反而各個都壯了不少,除了吃的好了以外,平時沒事,他們也會訓練。
周遠鶴想了來的時候也會去給他們看看隱疾。
反正別的不說,士卒們身體里的寄生蟲都被消滅干凈了。
打蟲的那天,整個營地都縈繞著士卒們的鬼哭狼嚎,人人都不信自己身體里竟然有那麼多蟲子,本來只是泄,看到蟲子后被嚇得上吐下瀉,整個營帳的人都萎靡不振了好幾天。
但從那以后,他們就越發相信住在那屋子里的人都不是凡人。
“醫士”竟然都能將人身體里蟲子打出來,天下哪個醫士做得到?
每次周遠鶴前往營帳,士卒們都對他又敬又怕,再加上他總是一副立刻就要與世長辭的模樣,士卒們甚至都不敢碰他一下,就怕隨便一碰,周遠鶴就要魂歸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