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完,陳舒不等偏將他們反應過來,就對草兒他們說:“東西都卸了,我們回去吧。”
臨走的時候,陳舒轉頭沖呆立在原地的偏將喊道:“你們如果要找人,最多三人過來,如果多于這個人數,我就當你們要同我開戰。”
陳舒:“到時候我絕對不會手軟。”
說完,陳舒喊道:“回去!”
草兒他們立刻開動摩托,留下偏將他們差點吃了一嘴的雪。
“左將軍。”親兵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眼前立著的帳篷在告訴他們,剛剛經歷的一切都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事。
偏將看向前方,他聲音極輕:“此等女子,世所罕見,當得上偉岸二字。”
親兵:“左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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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冉看著士卒們將帳篷學著那女子的模樣支起來,越看越覺神奇,他對身旁的親兵說:“這些帳篷看來不是凡人的手筆,如今墨家的機關都還未見得有這般精細。”
如今百家爭鳴,若說機關,墨家可得頭籌,但他們也未曾聽過墨家有這等技巧,只知道墨家擅攻城器。
親兵小聲說道:“將軍,我觀來者非尋常人,尤那女子,竟不比我等柔弱,且看她發號施令的模樣,可見常差使下臣。”
韓冉知道親兵在說什麼,他搖頭:“周室公主如今只余兩人,都不過豆蔻之年,哪里能有這等氣派?”
“更何況周室示弱,我曾與君上拜見周王,也見過那兩位公主,被養的畏畏縮縮,已失大國公主之勢。”韓冉嘆道,“國強時,公主也是公子,國弱時,連王都比不上他國公主。”
“周室強大之時,哪位公主不是封地若干?情人無數?再看現在。”
韓冉:“那毯子如何?”
親兵:“我去瞧瞧。”
親兵拉開帳篷的拉鏈,進去摸了摸毯子,露出狂喜神色,沖看著毯子的兵卒說:“這毯子還真能自熱!”
士卒也忍不住笑道:“也不知是何人所造,太過奇異!”
親兵連忙跑出去,抱拳道:“將軍,那毯子果能自熱!”
“還有那些烈酒!”親兵散發著酒氣,大喜道:“我剛剛飲了一口,果然烈酒!與別的酒全然不同,甫一入腹內,便覺全身溫暖。”
親兵已經有些上頭,他笑著說:“將軍!必是神仙手段!這些東西,哪里是凡人能造?”
“若凡人能造,造出這些東西的人必不可能隱居于此,定已名揚四海,引得各國君王競相追逐。”
韓冉微微皺眉,他認為親兵失態了,可看著正在支起帳篷,臉上帶著笑容的兵卒們,韓冉強壓下了不安,他沖親兵說:“既然如此,便早些歇息吧,去看看那些傷兵。”
親兵:“已經在治了,那姑娘說要先以雪擦身,待身體回暖才能用那毯子,您說,雪是冷的,人的身子已經冷成那樣,怎還能用雪去擦呢?這豈不是要傷上加傷?”
韓冉微微搖頭:“我觀她形貌,不像能言巧辯,以言殺人之人,如她所說,他們若要害我們,何必等到現在?只要不來管,我們連三日都支撐不了。”
“那便試試?”親兵問道。
韓冉點頭:“就以她說的方法治療傷員。”
“可能找到干木?燒些熱湯叫戰士們飲用。”
親兵一愣:“干木……難尋。”
韓冉:“那便先砍些柴火,放在帳篷里,待明日天明,放到陽光下曬一曬,曬得能燃了再說。”
韓冉身心俱疲,他擺擺手:“你先去忙,我歇息片刻再來。”
親兵點頭:“將軍也用些水飯,我看他們送來的肉干都不錯。
”
韓冉嘆了口長氣。
“這帳篷也不知是什麼做的,這麼薄,卻如此堅韌,還能擋風遮雪。”士卒們一邊把帳篷支起來,一邊喝酒閑話,喝了酒,恢復了些許體力,都覺察到了此物的不凡。
“不像皮子,也不像布!”
“我看啊,這恐怕是仙法制成的。”
“你看什麼你看?你看什麼不是仙法?上回喝了點好酒,也說人家那是仙法釀的,白白叫那店家漲了價,多掙了咱們的錢。”
“哎!我那時是還未喝過如今這樣的酒,跟這酒相比,那日所飲之酒,也不過尋常罷了。”
“不知道君上現在如何。”
“那些人竟然能給咱們這些東西,想來君上過得也不會差。”
這些士卒有些是普通百姓,有些是軍戶出身,百姓多是耕種,有戰事時才會被征召。
但他們這些軍戶會走路時就要學著用劍用刀,拳腳功夫不能拉下,自幼不必做田事下地,反而要認字,熟讀兵書。
只不過一旦有戰事,百姓家還能留下幾個男丁,軍戶則不行。
軍戶除了老人幼子和婦孺,都必須上戰場。
“你們看到那肉了嗎?”有人小聲說,“我看有肥有瘦,只要在火上烤一烤就能入嘴,外頭結著白霜,應當是鹽。”
“嚯,真是大手筆,用鹽腌肉?”
“你們說那屋子究竟是什麼做的?我感覺怎麼像塊方正的大石頭?”
“恐怕是把巨石從中掏空吧?”
“那屋頂沒有瓦片,這麼平,肯定需要人時時去屋頂掃雪,我覺著啊,還不如瓦房呢。”
“你也就這點見識,要我說,這房子必定冬暖夏涼,積點雪算什麼?又不缺人灑掃。”
士卒們將帳篷支起來,只是帳篷能容人,卻不能容馬,他們舍不得馬兒就在這冰天雪地里凍死。
沒食物的時候,馬也是食物,如今有了食物,馬就是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