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的斤兩,也知道此次若非國君親自領兵,趙國肯定借此朝陳國發難。
從來不是他撐著國君,是國君撐著他。
忠君!忠君!
陳衍咬著牙,他能死,國君不行。
陳衍在走到那兩人面前時,終于力竭,倒在了雪地上。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陳衍艱難地伸出手臂,聲若蚊蠅地喊道:“救、救我、救我君上……”
在迷迷糊糊間聽見那道女聲說:“是條漢子。”
·
葉舟正在吹頭發——剛剛陳舒用對講機叫他的時候,他全身都是沐浴露。
他覺得自己跟懸崖山頂結下了不解之緣,在上個位面落在懸崖上面,在這個位面卻是懸崖上面。
這附近的氣候很惡劣,無人機從最高處反饋回來的畫面,也是連綿不斷的雪山,被大雪覆蓋的大地,好在超市里有空調,調整一下氣溫倒是不受外面寒風的影響。
但他們來的季節不對,深冬,這個時節,哪怕附近有人煙,也不會到處行走。
想遇到顧客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并且他第一次到一個位面,沒有完成系統給的盈利額度前,是不能跳躍到別的位面,然后調整這個位面的時間,只能硬熬,熬到冰雪融化,大地回春。
葉舟把頭發吹得半干后就立刻走出了休息室。
莎拉和草兒正坐在沙發上玩五子棋。
“我又輸了。”莎拉把棋子撿回來,不甘不愿地說,“這次是我沒認真,下次我肯定贏。”
草兒憋著笑地拿過了莎拉給的彩頭——一包瓜子,她說:“姐姐,要不然玩跳棋吧。”
她這個姐姐,玩五子棋就沒贏過,偏偏還特別喜歡玩,不知道輸了多少包糖了。
不跟她玩,她還要生氣。
莎拉抬起頭,看到葉舟從休息室出來,她立刻把棋子扔回去,大步走到葉舟面前:“老板。”
葉舟:“鄒鳴和陳舒出去了?”
莎拉點點頭:“出去了,有個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陳舒把他抓進來捆上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葉舟:“我過去看看,你先別過去,別把人嚇到了。”
葉舟可不知道這個位面的戰國時期有沒有胡人。
他在的位面是有的,但是以防萬一,還是別讓莎拉過去。
莎拉對被捆的人沒什麼興趣,她點頭:“行,老板,你待會兒要不要跟我下棋,五子棋。”
葉舟委婉地說:“你要不要試試別的游戲?”
自從莎拉迷上五子棋以后,就到處拉著跟她下期,葉舟雖然也喜歡五子棋,但總是贏也沒什麼樂趣。
葉舟覺得,莎拉就是標準的人菜癮大。
現在也就草兒愿意陪她玩。
莎拉聳聳肩,看上去還有些委屈:“老板,你去忙吧,我知道我菜。”
葉舟有些心軟了,只能說:“等沒事了我就陪你下一會兒。”
莎拉瞬間變臉,笑著說:“好,我等你忙完。”
葉舟走去了醫務室。
周遠鶴在為那個被綁的人治療凍傷。
葉舟剛到醫務室門口,就聽見周遠鶴對被捆在床上的人說:“你腳趾凍壞了三根,得截肢。”
陳旦迷茫地看著他,周遠鶴:“就是把這三根腳趾全切了,不然你的傷勢會往腳背和腿上蔓延,到時候整條腿都保不住,少三根腳趾也沒什麼,不影響走路,就是跑起來可能會受點影響。”
陳旦小聲問:“你是醫士?”
周遠鶴:“對。”
陳旦大喜,因為被捆著,他只能像條毛毛蟲一樣扭動身體:“醫士!我國君上也被凍傷!”
周遠鶴罵他:“別扭了!你給我老實點!我要是切錯了地方,就直接把你扔出去!”
周遠鶴又罵:“自己這個樣子,還要操心別人,你是不是活夠了?”
陳旦立刻說:“我是小人,沒了我,陳國還有斥候,少我一個不少,可君上就一個!”
周遠鶴冷笑:“可以,不怕死,有膽量。”
陳旦看著周遠鶴的臉色,雖然有點害怕,但還是強撐著說:“我死不……啊!!!”
葉舟默默的走開了。
周遠鶴是醫生,他看重的是傷員的命,任何傷員在他眼里都是一樣的,不覺得國君的命就比士卒的命重要。
他在心里為這個自己不知道姓名的士兵默默捏了把汗。
“仙人。”守在休息室門口的武巖輕聲喊道。
葉舟朝武巖點點頭,也壓低嗓音說:“你們在這兒守著,不過他應該也不會跑。”
武巖點頭:“是。”
葉舟穿過走廊,走到玻璃門口,看向門外。
雖然超市有燈光照出去,但光照的地方有限,月光黯淡,到了晚上能看到的距離有限。
葉舟靠在墻邊等著,等了大約二十多分鐘,才看到從雪地里走過來的鄒鳴和陳舒。
他們倆后背上都背著人,不過腳步都很穩。
因為超市里外溫差大,葉舟就關了玻璃門的自動感應系統,需要按按鈕打開。
他們剛剛走上臺階,葉舟就打開了超市大門。
“你們怎麼穿的這麼少?”葉舟緊皺著眉。
陳舒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臥槽,我說為什麼我覺得那麼冷。”
葉舟:“……”
葉舟看向鄒鳴。
千萬別說你也忘了,不然我真對你倆絕望了。
鄒鳴:“我只想試試在這種氣溫里,我能待多長時間。
”
葉舟:“……”
這個理由也很離譜。
“你們倆先去喝口熱水吧,李姑她們已經支起了一個帳篷,現在帳篷里也暖和了,先把他們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