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來我父親成了伯爵,又說沒有土地和城堡賣給我們。”
領主悲哀道:“就因為我們不是世襲貴族,所以就低人一等嗎?”
“可我們的貴族身份,也是國王授予我們的,他們祖先不也一樣嗎?”
男仆:“大人,是他們嫉妒您!”
領主嘆息道:“所以這個城堡,一定要建的越大,越威武越好,到時候我要邀請那些看不起我們家族的人,讓他們看看我們家的財力!”
領主發泄完了以后,又在荒地旁轉了一圈,最后騎著馬,帶著自己的男仆和隨從們走了——畢竟這里什麼都沒有,要睡也只能睡小木屋,實在不是能住人的地方。
領主可不能受苦。
男仆走的時候瞪了自己侄子一眼,用口型說:“你收斂一點。”
希爾低著頭,雙手握成了拳,等領主帶人走了,他立刻走向離他最近的一個奴隸。
奴隸察覺是他來了,立刻就想躲。
旁邊的管事哄鬧道:“又要拿奴隸撒氣啊!”
“怎麼總拿奴隸撒氣,你都不覺得煩嗎?”
“小心這個奴隸也被打死了,你又要被領主大人罵一頓啊,到時候可別說我們在針對你。”
希爾表情猙獰地看向說話的人,他抓住奴隸的胳膊,把對方從地上拽了起來,然后抓著對方的頭發,狠狠砸向旁邊的樹干上。
“我不在乎你們怎麼看我,怎麼說我,在領主面前編排我什麼。”希爾一下又一下的砸著奴隸的頭,他說話的時候嘴唇外翻,露出一口尖銳的牙齒來,他冷笑道,“要不然你們現在就去把領主大人追回來?說我虐待奴隸?”
希爾笑道:“去吧,你們去呀,我不攔著你們,你們想去就去。
”
奴隸剛開始還在揮動雙手掙扎,但很快,他動不了了,他只能被動的被希爾抓起來,然后被動的砸向樹。
沒人救他。
那些譏諷希爾的人也并不想救一個奴隸,嘴里可以罵罵,但完全不愿意跟身強體壯的希爾起肢體上的沖突。
奴隸被希爾抓住脖子,他輕飄飄的,像是沒有重量,在希爾的牽制下動彈不得。
奴隸眼睛青腫地看向不遠方的太陽,只是那陽光一閃而過,他還麼能看仔細,眼前又黑了。
他的同伴們沒人能救他。
他們只能等,等著希爾發完火,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撿回一條命。
被扔到地上的那一刻,奴隸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但他甚至不敢發出太大聲音,只能佝僂著背,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即便鮮血順著頭發流下來,也要渾然不覺,不能表現出一點痛苦模樣。
“算了吧。”同伴拍了拍希爾的肩膀,小聲說,“你這樣,他們也不會對你多好。”
希爾又給了奴隸一腳,把剛坐起來的奴隸重新踹進了泥地了,奴隸吃進了一大口泥水。
“我又不是奴隸。”希爾突然說,“我跟他們一樣,都是自由民,他們憑什麼這麼對我?就因為是貼身男仆的是我叔叔,不是我父親?”
他們的工作幾乎都是世襲,母女,父子,代代繼承下去,除非主人不要他們。
他們為自己能給身份尊貴的大人們工作自豪。
一個年輕男人,如果他不想為某位領主或貴族大人物工作,那他就實在算不上是個男人。
希爾看了眼那個趴在泥地里掙扎男人——他已經完全無法從泥地里爬出來了。
沒人敢去救他,而他自己的力量只能在原地掙扎。
他要完全清醒的陷入泥水中,他可能會窒息而亡。
在草地上窒息而亡,身下不過是個淺得令人啼笑皆非的小泥塘。
希爾來了興趣,他慢慢走過去,眼神興奮地看著男人無力掙扎,被泥水吞沒的可憐景象。
一個人在平地上,都能泥潭淹死?這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
希爾蹲在泥塘邊,他注視著男人的側臉,發現已經面朝下平臺在地上的男人時不時抽搐,似乎他還有感覺,還在求生。
男人蜷縮著的手緊緊握著淤泥,卻借不了一點勁。
希爾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失去了興趣——他喜歡看奴隸艱難求生,付出一切,最后又希望破滅,那一瞬間痛苦絕望的目光。
那會讓他興奮,好像他也經歷了同樣的苦痛折磨。
不過奴隸死了,而他能煥發新生。
可惜這個男人被泥水糊了一臉,希爾看不見他的臉,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緩緩的站起來,吐出了一口長氣,神情看起來竟然還有幾分悲憫。
他的腳踩在了奴隸的背上,一條腿緩緩用力,將男人狠狠踩進了泥水里。
只是這一次,奴隸實在無法掙扎了。
管事們看向希爾,他們翻了個白眼,以一種極為鄙薄的神情談論著這個年輕人:“他以為他會接他叔叔的班,成為領主大人的貼身男仆?他甚至連字都不認識,將來怎麼為大人打理財產,結交朋友,參與政事?”
“他叔叔說他認識字。”
管事們笑起來,都不相信,有人毫不顧忌地嘲笑道:“他還是認識字,上次還會把寫著蠢貨的紙條貼在胸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