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清晨出發,天黑后就生火休息,三人商量著分配時間守夜。
“我守上半夜吧。”陳舒主動道,“鄒鳴你守下半夜?”
鄒鳴微微點頭,他正在生火。
葉舟:“那我干什麼?”
陳舒擺擺手:“老板你休息就好了,我們這種工作性質,這種事交給我們就行。”
葉舟啼笑皆非:“那不行,我們一起出來,有什麼事得商量著來,我只是給你開工資,又不是要你們的當包身工。”
陳舒沒有再堅持,她看了鄒鳴一眼,發現鄒鳴沒說話,于是她說:“那老板,你就現在開始守吧,我去睡會兒,睡醒來我來換你。”
葉舟這下舒服多了:“好。”
陳舒抖開了睡袋,果然走到一旁戴上耳塞睡了起來。
火堆旁就剩下葉舟和鄒鳴兩人坐著,他們的頭頂是浩瀚無垠的夜空,群星璀璨。
葉舟看著眼前的火堆,他從包里拿一袋餅干:“你吃不吃?”
鄒鳴:“現在不餓。”
葉舟微微點頭,他仰頭看向天邊,“我以前很少會這麼悠閑的看天空。”
“其實我讀書那會兒,我朋友們都不理解我為什麼想開超市。”葉舟想起從前,話陡然變多,“都覺得我這個想法有點沒出息。”
鄒鳴看向葉舟的側臉,他皺眉問:“為什麼?”
葉舟笑道:“就覺得要做大事業嘛,就算開超市,也要做成那種品牌連鎖,才算有能力。”
“或者進大公司,當高管,又或者自己創業當老板。”葉舟,“不過那時候我也不在意他們的說法,說多了我還會讓他們別張嘴。”
“哎,那時候我脾氣也不好。”葉舟,“我覺得我現在脾氣就挺好的。”
鄒鳴:“你脾氣一直都很好。”
他從沒見過葉舟發火的樣子,多數時候他都在跟別人商量。
葉舟是個不獨的人。
但他并不是個沒有主意和堅持的人。
他看起來溫柔,卻絕不會朝令夕改。
“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吧。”葉舟看了眼鄒鳴,“后半夜你還要守夜。”
鄒鳴略微搖頭:“我現在不困。”
葉舟也就不催他,自顧自地說:“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明明都是人,為什麼這個時代的奴隸主在剝削和虐待奴隸的時候,能不把他們當人呢?”
看著一個人和自己有相同的五官四肢,真的能忍心那樣奴役嗎?
葉舟知道這種事常見,可他覺得稍有良知的人都不能做到。
鄒鳴卻說:“他們不會把奴隸當做人的。”
葉舟眨眨眼,鄒鳴:“在他們眼里,不是跟他們同一階級的人,就不能算人。”
“從古至今都是這樣。”
鄒鳴:“甚至不需要他們自己覺得,有時候底層人自己也會覺得,他們跟上層人不是同類,并且互相約束,把對方奉為神明。”
葉舟:“……”
他呼出一口長氣:“反正在這里掙夠解鎖其它位面的錢就行了,我不想在這兒多待。”
他對這個位面沒有半點好感,只有濃烈的惡心感。
·
希爾起床了,他很少這個點起來,但今天領主大人來了,他只能早早起床。
他穿上長靴,披上外套,戴上自己的羊皮帽子走出了木屋,沖在已經吃早飯的同伴喊道:“領主大人來了嗎?”
同伴搖頭:“估計還要一會兒。”
希爾只能拿起兩個面包坐到同伴對面,他“嘖”了一聲:“不就是跑了一個奴隸嗎?大人怎麼要親自過來?”
同伴:“這我怎麼知道?可能跟那個奴隸無關,領主大人不會讓你賠錢的,再說了,一個奴隸也不值錢,你一個月的工錢就夠了。
”
希爾大笑道:“一個月工錢夠我喝多少酒了?”
他對奴隸的命不以為然,沖完一塊面包后朝地上吐了唾沫:“就算真是我弄死的,也不該扣我工錢,那個奴隸一看就做不了什麼事,死了還是節約食物。”
同伴:“你這話跟我說說就行,別告訴其他人,不然肯定要讓你賠錢。”
希爾撇了撇嘴,他知道管理者里也分派系。
一個奴隸不重要,但這個奴隸可能會成為其他人攻擊他的工具。
畢竟他能來這兒工作要多虧了他叔叔。
他叔叔是領主的貼身男仆。
看他叔叔不順眼的人可不少。
希爾吃下最后一口面包,他站起來,拉了拉腰間的布腰帶,興致勃勃的看向奴隸走來的方向。
面對奴隸的時候是他最放松的時候。
不用在意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也不用在意叔叔會不會被自己連累。
他想怎麼對奴隸都可以,只有在奴隸身上,他才能找到天然的壓制感和控制力。
“我這兒有塊面包!你們誰先來就給誰吃!”希爾沖著奴隸們招手。
可他的手里并沒有面包,而是一塊黑色的石頭。
但奴隸們的眼神并不好,他們伸長了脖子,眼神迷離地看著希爾手里的石塊,然后互相推搡著朝希爾面前跑。
第一個跑到的是個年輕男人,他很瘦小,但速度其塊,他像只狗一樣蹲坐在希爾面前,面含期望的看著希爾。
希爾微微蹲下,他伸手拍了拍男人的頭,沖其他奴隸喊道:“好了,你們都不如他,這塊面包現在是他的了。”
奴隸們有些絕望的垂眸,但也有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希爾,雖然他們吃不到面包,但也想聞聞面包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