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竹馬的球跑了》第130章

  齊泠睜開剛才不自覺閉上的眼睛,發現似乎……黑了一些。

  不等他抬頭去看自己錯過的變化,余恪溫熱的吐息從額頭蔓延,他俯身握住齊泠的手。

  “遮完了,你找不到它在哪。”

  齊泠配合著余恪的動作動了動無名指,還是往天上看,就算看不見,他還記得月亮的方位,瞳孔適應過更加昏暗的環境,齊泠確確實實沒有看見那輪彎月,云層突然就聚集變厚,將其重重圍住,一絲不落。

  從小的教育都在傳頌,言而有信,不能出爾反爾,誠信的重要性齊泠也是相信的。

  他沒有摘戒指。

  只不過有一個問題,他問余恪,“你有沒有?”

  而且這戒指大小正好合適,余恪是什麼時候量的,他都不知道,這麼短的時間,定制大概不容易。

  “你要幫我戴?”余恪又不知從哪變出一個一模一樣的藍盒子。

  齊泠伸手,“給我看看。”

  拿過盒子打開,齊泠看見里面空空如也,啥也沒有。

  余恪適當解釋,“托人先做了你的,我的要在初八之后。”

  齊泠只將戒指盒扔還給余恪。

  最后這天因為太遲了,齊泠還是住在余家的,進屋時碰上姜時還在樓下,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在等著他們,左右她在見到齊泠手上多出的飾品后不自覺露出滿意的微笑。

  這微笑搞得齊泠不好意思,次日破天荒起得比余恪還早,晃著他起來表示要回去。

  余恪被拉起來的時候覺得他不像是待在自己家,像是做賊。

  到家后齊泠才喊余恪發消息告訴姜時他們先走了。

  

  預產期的日子越來越近,余恪已經打算讓齊泠提前一個星期就去醫院住著,他怕出意外,出不起。

  黃奕也是為了這一臺手術推掉了無數其他的手術,要不是余恪答應了把他的損失補過來,醫院方面的領導人也給他批假條,這麼每天干等的日子他是過不了。

  齊泠住院這幾天有意將戒指拿下來,但是余恪不讓,他最近可以說是寸步不離,就算是年初要忙的事情一大堆,依舊毅然決然學著齊泠對俱樂部的態度做了撒手掌柜,統統交給了余陽,美其名曰鍛煉他。

  實際上余陽感覺自己是個苦力罷了。

  外婆早就從寺廟里面回來了,帶回齊泠想要的兩個平安符,只不過隔著千里,齊泠說自己有些事暫時回不了C市,外婆主動說要把符郵寄過去。

  郵寄的過程困難重重,究其原因是外婆總是錯過快遞員的電話,齊泠給她約好了上門的時間,回回都錯過,最后齊泠快遞公司都換了三家,還是沒有對接成功。

  他正想著算了的時候,外婆卻有一天告訴他,她無師自通地將快遞寄了出去。

  齊泠剛開始還不大相信,直到真的收到了余恪從公寓給他取來的包裹。

  而它們到來的時候也十分湊巧,明天正好是手術的日子。

  由于姜時和余知行事先已經知道,手術當天他們也趕來了,齊泠看到他們臉上真誠的關切時其實有些恍惚,好像在夢里。

  但是十指相交的牽手方式,屬于另一個人真實的體溫觸感讓他知道一切都是真實的。

  打麻藥之前,齊泠短暫想過要不要將自己的戒指摘下來,最后他還是什麼動作都沒有,醫院都沒有規定要取下來,他又為什麼要拿下來。

  麻醉藥逐漸生效,齊泠腰部被麻醉,看不到什麼,他就看著天花板,自我阻斷了外界的說話聲。

  原本余恪還想進來陪產,但是齊泠說他到時候穿著那麼厚的消毒服,也看不見臉,也不能說話,進來做什麼?總之就是不讓余恪陪產,商討幾次最后還是余恪妥協。

  產房以外,余恪和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一會兒見」。

  真的只要一會兒嗎,什麼事都不會發生,沒有意外,萬事順逐。

  恐懼所以為恐懼是源于未知,真正來臨的時候,齊泠反而異常平靜。

  躺在手術臺上唯一的欲望是想要出去,他有自己的邏輯,所以不讓余恪進來,只有余恪不一直和他在一起,他才渴望出去。

  生產后第一眼一定可以見到的,他相信余恪。

  手術的過程漫長而艱辛,齊泠后面慢慢抵擋不住思維的遲鈍,腰部因為局部麻醉而毫無知覺,他幾乎要沉沉睡去的時候。

  一聲嘹亮的啼哭響起。

  是新生啊。

  

  三年后。

  “采訪地點可以更換嗎?”電話那頭的財經雜志記者聲音止不住的尷尬。

  “余先生,我知道您一直非常忙,但是地點定在賽車比賽的場地是不是不合適……我可能不太禮貌了,沒有質問您的意思,我是想說,剛才搶票的時間我發動了所有同事一起搶,我們沒有一個人搶到。主辦方那邊并不接受我們作為記者身份進入卻不是為了采訪他們的選手。我們的確盡力了,可以更換一下嗎?”

  余恪連著藍牙聽著對面的話,正欲開口,齊泠將小余不吃了的山楂棒遞到他嘴邊,余恪只能又耽誤了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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