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
譚戍小心把吊墜放回桌面,坐好也向門口看去。
半掩的門被推開,進來的是個漂染了幾縷深藍的短發女人,喊任昭遠「任哥」。
她和譚戍今天見過的阿姨不太一樣,穿著一件黑色修身上衣和一條寬松的黑色長褲,嘴唇沒有其他阿姨的嘴唇紅,衣服沒有其他阿姨的顏色漂亮,打招呼的時候沒有笑,但很好看。
不管怎麼樣,譚戍乖乖說「阿姨好」。
任昭遠笑著拍拍他后背:“要叫姑姑,昨天視頻里的是小姑姑,這是大姑姑。”
譚戍一時間沒能分清區別,但隨著任昭遠的話又說了一次:“姑姑好。”
“叫什麼都行,”Clear說完也低頭回他,“你好。”
見任昭遠有事要忙,譚戍就從椅子上滑下來到自己的位置那里繼續看書。
Clear順著他的身影看過去,轉回來把手里提著的紙盒放在一旁:“譚清給他買的禮物,我順便帶過來了。”
她現在負責AL在B市的工作室,來S城是為了參加設計園的研討會。
譚許清申請了為期一年的交換學習,現在人在國外,昨天視頻的時候還對任昭遠說如果AL在那邊也有工作室多好。
這話是為了什麼不用多說,一聽都明白。
Clear聽任昭遠說完彎了彎唇角,總顯得冷淡的臉上浮出幾分不同:“下個月我過去看她。”
“B市那邊已經步入正軌,有成績也有知名度,不用緊盯著,如果你想我可以從設計園調人過去替你段時間。”
任昭遠的意思明顯,且考慮周全。
設計園的諸多設計師雖然個個能獨當一面,但和設計園的黏性很強,很少有人愿意離開設計園到別的地方發展,哪怕看起來是從在任昭遠手下變成了「當家做主」
。
設計園帶給他們的資源豐厚優渥,而且好的團隊難得,合拍可信的人聚在一起迸發的靈感無可比擬。
Clear當初愿意離開設計園去負責B市的工作室已經算是特例。
任昭遠不說讓B市工作室的副手暫時代替Clear管事,反而多費周折提出從設計園調人過去,全是為著Clear。
去找譚許清就要離開國內近一年,如果讓工作室的副手代替時間久了難免想取而代之,即便甘心再退回副手位置,工作室的人這一年內聽從副手指揮已經形成習慣,Clear需要重新費力樹立威信掌權,并且兩人以后很可能「平起平坐」。
從設計園調人過去到時候再調回來,AL給出相應補貼就可以,Clear仍舊是工作室的唯一負責人,B市工作室仍舊是她的。
這是任昭遠在維護她的心血。
“謝謝任哥,”Clear明白任昭遠的用心良苦,如實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說給他聽,“我想過陪她出去,但她這個年紀正是摸索成長的時候,需要有自己的時間和空間,學習交朋友、看看沒見過的世界,也可能私下做點小壞事。我如果去了她所有空余時間都放在我身上,出國交換這一年的效用只怕會折半。”
出國交換除了好處也有弊端,A大學習氣氛濃厚,空缺一年勢必要加倍花費精力補回來,想得到同樣的學分績點只能更刻苦努力。譚許清為交換學習付出許多,不能白費。
“有譚哥交代的人在那邊照顧,人身安全和日常生活都不用擔心,我每個月飛一次足夠了。”
“而且,”Clear少見地淺淺笑起,“距離產生美這句話雖然老套但很有道理,適當分開些日子,有利于增進感情。
”
任昭遠聞言也不禁一笑。
下午任昭遠帶譚戍和Clear一起吃飯,譚錚有個酒會,到家時已經不早。
進門就擁著任昭遠吻住了。
他們這幾天默契注意著沒在譚戍面前有太親密的行為,譚戍堅持不肯提前睡要和任昭遠一起等譚錚回來,剛剛跟著下樓,這會兒就在不遠處。
任昭遠把譚錚推開一點:“先別..”
譚錚喝了酒,對任昭遠的需求度比平日還要高,進門根本沒看見第二個人,親吻都不夠,何況還極其罕見地被拒絕了。
眉間不高興地攏起來,箍在任昭遠腰間的手臂更緊。
每次酒后不管醉不醉都格外黏人,任昭遠看得好笑,暗里在他腰側拍了拍:“小戍在呢。”
譚錚這才注意到還有個譚戍在。
他喝了不少,不過人清明著,離醉還差得遠,看見譚戍便沒再做什麼,放開任昭遠和譚戍打了聲招呼,先去換衣服。
上樓后譚錚去端溫著的解酒茶,任昭遠摸摸譚戍的頭:“看你那會兒就困了,快去睡吧。”
譚戍轉頭看向茶水間,任昭遠也回頭看了看:“我們一會兒也收拾去睡。”
“嗯..”譚戍像是有些擔心,看見譚錚出來又看看任昭遠,和兩人說,“爸爸晚安。”
“晚安。”
兩人聲音撞在一處,任昭遠轉頭對上譚錚的視線輕輕一笑。
譚戍房間的門剛關上,譚錚就貼到任昭遠身后來了。
“之前還在想他這麼懂事,不會影響我福利來著。”
任昭遠笑著拍他環在自己腰腹的胳膊:“老老實實喝完回房間去,小戍出來能看見。”
以后總要告訴譚戍這方面的事,不過要隨著他的年齡增長循序漸進,不急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