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郎官也要打扮,發型護膚都得做,簡單化化妝拍出來照片好看。再說,沒到時間出來干什麼,到儀式開始才露面呢。”
聞顧一聽還化妝忍不住了:“我去看看。”
“別添亂!”聞顧媽媽一把扯住他,“這會兒誰都不準去。”
聞顧的襯衣被她從腰間扯出來,大庭廣眾不好整理,只能擺擺手:“我錯了行吧,不看不看,我去洗手間。”
他現在的位置兩邊不靠,最近的洗手間也要走到這層樓最里面,聞顧犯懶就近找了個沒人的角落簡單把襯衣塞進腰間,剛要離開就聽見說話聲。
“我走不了,今天車多,上來車只能停在外面,我走不出去,只叫車上來不行,得有人把我扶出去..”
聞顧順著聲音往里面一轉,先前被他撞倒的人正在臺階上坐著,高跟鞋歪在一旁,赤著的一雙腳其中一只前面又紅又腫,對比起纖細白皙的另一只腳簡直慘不忍睹。
葉溫嚇了一跳,對著手機說了句「沒事了」就先掛斷,想著應付掉眼前的人再求助。
“你傷成這樣怎麼不說啊?”聞顧過去就想拿起腳檢查骨頭,葉溫嚇得一縮他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我學醫的,沒注意冒犯了。”
“沒事,我已經叫朋友過來了,您先去忙吧。”
聞顧張嘴就嚇唬人:“萬一傷到骨頭你多拖一會兒說不定要截肢,這里有醫生,我帶你去檢查。”
葉溫一聽下一句「沒事」噎在嗓子里說不出話,被西裝蓋住腿才回神,緊接著就懸空了:“哎——”
“失禮了,檢查完我再和你賠罪。”
葉溫能感覺出來這人到底是無禮還是紳士,沒再堅持,只說:“別走外面被人看見。
”
聞顧按她的意思繞路,到了醫生那兒確定沒大事又聊了幾句才明白過來,原來她是不想聲張影響婚禮。
“處理你一個傷員能影響什麼?”聞顧簡直不能理解,“為了一點意頭好壞忍著疼,這麼拼,我譚哥還真給你年薪百萬啊?”
年薪百萬這幾個字和她掛鉤時最常出現在什麼亂七八糟的報道里葉溫自己最清楚,被踩成那樣都笑著的人這會兒冷了臉,剛要說話聞顧先自己拍了下嘴:“對不起對不起,我嘴快,這個是我偶然在網上看見的標題,我沒當真也沒仔細看內容,對不起對不起。”
葉溫沒忍住偏頭笑了下,窗外的日光落進來晃得聞顧一瞬看不清她模樣。
——“尊敬的各位來賓,女士們先生們,婚禮的鐘聲即將敲響,有請大家有序入座..”
葉溫直起身向外看:“婚禮要開始了。”
醫生拆開一雙肥大的包頭拖鞋,聞顧接過在葉溫跟前蹲下,拖鞋好穿,葉溫連反應時間都沒有。
“腳是我踩的我得負責,我抱你下去。”
葉溫本能想拒絕,聞顧又說:“不然就只能你坐輪椅我推著了。”
輪椅更夸張,葉溫看著聞顧干凈俊朗的臉,低頭捏了捏指尖:“麻煩了。”
婚禮在11:29分正式開始,靳士炎看看腕表,還有十來分鐘。
接著抬眼就看見任昭遠的弟弟抱著譚錚的助理過來了,正驚訝著,又聽見譚許清一聲歡呼。
“真的嗎?!”
Clear笑笑:“真的,任哥說如果我愿意,準備調我去B市負責那邊的工作室。”
譚許清一雙大眼睛眨也不眨:“那你愿意嗎?”
“還沒答應,”Clear停頓幾秒,大抵今天的場合氛圍使然,讓她禁不住想伸手,“看你成績。
”
“啊!”譚許清興奮地抱了Clear一把,“我一定好好考!哥哥姐姐萬歲!”
靳士炎妻子順著他看過來:“是譚錚的妹妹嗎?”
“對,譚清。”
“長得真像。”
“媳婦兒,”靳士炎轉過頭把手遞給她,“你掐我一下。”
毫不遲疑地被滿足了。
靳士炎倒吸口氣,低聲和她說悄悄話:“我怎麼感覺譚錚和任昭遠這場婚禮像姻緣會呢?專門的相親大會效率都沒有這麼高吧。”
“說不定他們兩個的婚禮風水好,參加能接喜氣。”
“那單著的接喜氣有對象,我們接喜氣有什麼,再要一個?”靳士炎話音一哽,“媳婦兒,嘶,疼,輕點兒輕點兒..”
悠揚音樂緩緩轉停,新的音樂徐徐而起,主持人穩步上臺向各方來賓鞠躬。
——“尊敬的各位來賓,女士們、先生們,大家上午好。和風送春,暖陽迎喜,現在是公歷2月9日上午11點29分,我們滿懷祝福相聚于此,同賀任昭遠先生與譚錚先生的新婚之喜..”
隨著主持人句末一聲「有請兩位新人登場」,掌聲雷動,所有人齊齊伸頸揚頭。
任昭遠和譚錚分別從兩側建筑的旋轉門里緩步而出,踩上灑滿花瓣的柔軟地毯,走過長路,踩上臺階,終于出現在彼此視線里,而后一步一步,走到對方身邊去。
他們穿著譚父譚母挑選的酒紅暗紋西裝,系著同款深色領帶,戴著任昭遠設計的領帶夾,左胸前別著帶有「新郎」字樣的香檳玫瑰。
譚錚上前一步牽住任昭遠,附在他耳邊說:“我已經三十七個小時沒見你了。”
任昭遠不禁一笑,心里默聲算數,現在是十一點半,確實剛剛好三十七小時。
譚母說結婚前一天新人不能見面,前天晚上硬是盯著譚錚回了從前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