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槍太多年沒有用過,需要更換彈簧。任昭遠換好后仔細清洗消毒又滴了潤滑油,用幾張布料做實驗,終于確定萬無一失才給譚錚的左耳垂涂上酒精。
“會疼。”
譚錚看著他笑,說:“我會喜歡的。”
任昭遠在他總是直白赤誠的目光里露出柔軟笑意:“好。”
這把金屬槍,任昭遠只用過兩次。
一次歷經二十多年已經長好,一次滲出幾絲血跡剛剛穿成。
譚錚的視線沒有片刻離開他的臉:“今年的第三場雪,你為我留了一個和你一樣的標記。”
“嗯,”任昭遠看看窗外的雪,而后轉回來對上譚錚的眼睛,“我記著。”
任昭遠真正抵觸的從來都不是雪,到此時此刻,也不再覺得鋪天蓋地的白如何刺目壓抑。
轉眼之間腦海里涌入許多事,多到他無法捕捉其中的某一幕。
最終停留在相似的場景,他坐在譚錚現在坐著的木凳上,感受到左耳傳來尖銳麻脹的疼。
而后溫熱粗糙的手摸了摸他的頭。
他也摸了摸譚錚的頭,俯身在生紅的耳垂落下蟬翼拂掠般的吻,又輕輕在傷處吹氣,像自己被哄著時那樣柔聲哄譚錚說:“不疼了,寶寶。”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9章 正文完
99【1】;
婚禮定在2月9日, 立春剛過,萬物復蘇。
是他們在一起的日子。
對照公歷來算,今年春節要比去年早, 過完春節還有二十天時間。可譚父譚母覺得日子緊, 從雙方家長見面后定下日期就一直忙著,哪怕到了一年里最重要的春節也沒把準備婚禮的事放松。
譚錚和任昭遠回家后看著快要堆滿的一間房默默對視,如果任昭遠沒記錯, 這間房原本是空的。
“咳,”譚錚拉著任昭遠往里走,“看看爸媽都準備了些什麼。”
婚禮一應事宜有專人籌辦, 譚錚早就和家里說過不用操心, 沒想到居然會置辦這麼多東西。
香煙喜糖禮盒這些倒不意外,要給過來的親戚朋友回禮用。可其他的..
電視、冰箱、洗衣機、飲水機、餐具消毒柜、微波爐、烤箱、電飯煲之類的家電一個挨一個整整齊齊疊了三四層,還有一式兩份的西裝、皮鞋、腰帶、睡衣、拖鞋,花花綠綠的被子足有八條, 幾套大紅包裝的床上用品壓在頂上, 旁邊居然還放了兩個估計一米半高的毛絨玩具熊。
譚錚環視一遭:“買這些干什麼,家里都有,真的需要還不如在S城買方便。”
“你別在爸媽面前這麼說,”任昭遠注意到各不相同的品牌,猜想每一件都是用了心挑選出來的,“已經買好了, 到時候可以找些人搬運到新買的房子里,那兒剛好沒太置辦東西。”
譚錚笑著捏捏任昭遠的手:“遵命。”
大件物品已經夠多, 零碎的更是難以計數, 從鍋盆茶杯碗盤勺到鏡梳紅燭雙喜貼, 只有他們想不著, 沒有這兒找不到。
譚母在外面喊「昭遠」,任昭遠回身答應:“啊?”
“你來看看喜歡嗎,”譚母在門口舉了舉手里的鞋墊,“我之前照著你鞋碼做的,你爸說我選的花樣俗。”
兩雙鞋墊分別繡了鴛鴦戲水和比翼雙飛,針腳細密,活靈活現。
這樣一針一線做成的鞋墊,姥姥去世后任昭遠再沒見過了。
他拿在手里細細撫過彩線,好一會兒才笑著說:“特別喜歡,謝謝媽。”
“這孩子,你不嫌差就行。”
譚許清在旁邊咬著草莓插話:“任哥哥才不嫌呢,我就說吧,又不是哥。”
譚錚其實沒嫌過差,只是覺得沒必要。
費那麼大力氣弄一雙鞋墊,花哨不好看不說,洗起來麻煩,晾的時候不好干,又不能說扔就扔,不如買的方便。
譚錚大學的時候譚母給他做過,可都被留在家里沒往學校帶,后來就沒再做了。
譚許清看熱鬧不嫌事大:“以后只給我和任哥哥做,哥不愿意墊還能省工夫。”
譚錚掃她一眼:“譚清,你這學期排名怎麼回事。”
他回來之后還沒顧上找她,譚許清自己倒先蹦出來招惹上了。
譚許清神情一滯,聲音明顯低下幾度:“這次的題難..”
“你自己單獨一套試卷?”
譚許清沒話了。
總分低可以怪考題,但班里一直是那些人,排名是實實在在的。
譚錚從來沒有要求過她必須考幾名之內,她在的本就是重點班,大家成績都夠好又都在努力,前一名后一名有時只差0.5分,被超過去是很正常的事。
可從基本第一穩定前三一下退到班級排名第七,這就是譚許清自己成績的問題。
何況給譚許清補習的老師最近也說過,譚許清學習沒有之前緊張了。
“高三壓力大,成績難免有波動,”譚母在中間打圓場,“譚清這個假期好好跟著老師學,爭取開學測驗趕上去,不然你哥哥們結婚的時候我可不幫你請假。”
“知道了,我去做題。”
成績的事一帶而過,譚錚沒再提,也沒單獨找譚許清說什麼,像是沒再當回事。
可任昭遠知道譚錚有多上心。
平時上網娛樂都不多的人,現在連公眾平臺粉絲活躍度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