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漸漸想通放下,不在意了,和爸媽之間關系逐漸好轉幾分,但也只能到現在的程度。不生疏,不親密,很少聊天,偶爾打電話說完需要說的事就結束,這是他們都習慣也都舒服的相處模式。
直到現在譚錚才發現父母心底的歉疚和想補償的心理至今都沒有消失,只是他不需要,讓父母一直無從著手。
而任昭遠脾氣好,有耐心,又一直渴望父母關愛,對于譚父譚母的所有噓寒問暖和細微關懷都悉心收下,還會注意到許多細節。
譚錚給家里的很直接,高質量的生活,花不完的錢,任昭遠不一樣。
他知道譚父嗓子發炎會買來上好的奇楠油并且仔細教譚父用法用量,電話里聽出譚母的鼻音會關心是不是不舒服,第二天還會打電話問感冒好些沒有。
從來不是特意做,每一件點滴小事都自然而然。
他性格如此。
譚父譚母消費欲不高,自己的收入用來生活就綽綽有余,譚錚給的錢大多存著,連房子都不愿意多買。他們在經濟方面的需要不大,而在情感方面的需要譚錚給不出。
那些多年積壓的情感和在譚錚身上得不到反饋的期待終于在任昭遠身上找到了著力點。
任昭遠和譚父譚母撞在一起,所有想要的和想給的都完全契合,根本不需要誰刻意引導發掘,他們總會形成和諧親近的關系。
一切都恰好到像是注定。
譚錚想起大海邊、花廊里、風鈴下,任昭遠一筆一劃寫下的話——【后來才相信世間有注定。
】
他也相信了。
任昭遠注定是要來到他身邊的。
“譚錚在旁邊,一直聽著呢。”
譚錚回神微微揚眉,任昭遠把開著揚聲的手機遞給他,譚母在另一邊對他說生日快樂,譚父說讓他吃點好的,譚錚沒接手機,就著任昭遠的手說「好」。
“婚禮的事你們考慮了嗎?打算什麼時候辦呀?”
譚錚倚著任昭遠肩膀仰頭和他對視一眼,說:“還沒定,我們商量好告訴你和爸。”
“那你們商量商量,婚禮是大事,得提前準備。對了,你給舅舅家去個電話說見面的事,別總讓昭遠操心。”
譚錚答應:“嗯,我現在打。”
結束通話后譚錚沒有要打電話的意思,賴著任昭遠又親又摸,得了寸還要進尺。
旖旎纏綿的氛圍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譚錚壓著任昭遠鬧了好半天才勉強覺得討回點本,剛松開就被任昭遠喘著在腰側打了下。
任昭遠頭發亂了,衣服皺了,嘴唇濕了,耳梢紅了,譚錚笑著親他微微出汗的鼻尖:“做嗎?”
“不做,”任昭遠瞪他一眼,“你起來,重死了。”
譚錚被這含笑帶嗔的一眼看得心里發酥,又忍不住親他。
其實譚錚沒真想做,他真的想做就不問了。剛回來時情難自控,這會兒緩了緩,惦記著任昭遠要按時吃飯,現在做恐怕今天的晚飯要泡湯。
可又忍不住想鬧任昭遠,想親他,想咬他,想看他活潑生動的神情動作,想挨他幾下不疼不癢的打。
每次譚錚亢奮起來任昭遠就招架不住他,最后譚錚滿意了才推得開,想氣又想笑:“打你的電話。”
其實兩個體型相差不算大的男人之間哪有真對抗不了的道理,說白了還是縱著。
看譚錚高興是件很高興的事,任昭遠喜歡他高興。
“我自己打啊?”
“連電話都不能自己打了,”任昭遠笑著捏住他臉晃,“譚、總?”
譚錚眼巴巴點頭:“不能,得你陪著。”
任昭遠被他看得忍不住笑:“我去換衣服,一會兒就來。”
譚錚就像個黏人精一樣,硬是一起跟著去衣帽間換了衣服又一起上樓打電話。
電話一通剛剛那個撒嬌耍賴的人就不見影了,譚錚從登記領證到約時間見面句句穩重妥當,連任昭遠說的見面時雙方都別專門帶禮物也一并轉達過去。
任昭遠笑著定了晚餐送過來,對著像要炸掉的消息一時不知道要從哪兒下手好,索性先放到一邊。
譚父譚母說隨時有空閑看對方的時間,現在舅舅和舅媽也這麼說,譚錚轉頭看任昭遠把手機朝他這邊移了移,任昭遠無聲笑笑:“舅舅,譚錚家里也說看你們的時間,不然我來定,這周末可以嗎?”
“可以啊,你問問他們同意的話我訂飯店。”
“好,我再問一下。”
舅媽在一旁看著任昭遠發過來的照片直說好看,想想和譚錚一樣大的聞顧忍不住著急:“聞顧這兩天又泡在實驗室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給我領個兒媳婦回來。”
譚錚說:“聞顧各方面條件都好,只是現在忙研究沒時間,舅媽您別急。”
“你不知道,他那眼光要高到天上去,之前一個阿姨給介紹了挺好一個小姑娘,他還看不上說不是他想要的。他要學歷能力長相家庭樣樣比他強的,性格還得好,真有這樣的姑娘人家干嘛要跟他..”
打完電話之后譚錚抱著任昭遠笑:“舅媽剛剛說聞顧眼光高,如果有方方面面都比他厲害的人家干嘛要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