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昭遠被他說得直笑,順著他的意思改了口:“那不放二樓了。”
兩個人把模型拿到了三樓的儲藏室。
和光彩奪目的整整兩墻的珠寶比起來這套模型瞬間黯淡許多,可任昭遠專門為它挪出來了一面墻最中央三個格子。
“隔斷能拆下來?”
“對,”任昭遠戴上手套一件件把珠寶小心取出,“放進去吧。”
譚錚看看滿墻的貴重珠寶,又看看手上千瘡百孔的模型,沒立刻動作。
這套模型當然價值不菲,任昭遠也確實喜歡,但以前只當普通擺件放在客臥,現在卻要放到這兒來,是因為什麼不言而喻。
“要不然就放在二樓,”譚錚看向正給那些首飾調整位置的任昭遠,“放在這兒太小題大做了。”
任昭遠笑笑,把模型從譚錚手里接過:“沒有小題大做,它現在比這里的任何一件珠寶都珍貴。”
譚錚的赤誠心意向來是任昭遠最看重的東西。
心間所好,無價之寶。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3章 見家長
任昭遠不止會給舅舅家送中秋。
逢到春節和中秋這種長輩看重的節日, 任昭遠都會在節前去探望孫老師。
從前他大都自己過來,今年譚錚一聽就陪著來了。
在孫老師家譚錚一直管任昭遠叫師哥,任昭遠沒往心里去, 以前也不是沒叫過。
可沒想到譚錚就像是叫不夠了似的, 回家的路上叫,到家叫,晚上最私密的時候還要叫。
在那些時候這個稱呼甚至比譚錚從前故意喊他「任老師」更惡劣。
任昭遠滾燙蜷縮, 偏被困在譚錚的一方天地里躲不開半分,只能受著。
“醒醒了, 師哥?”
任昭遠人還沒睜開眼睛就伸手去堵譚錚的嘴。
飛機即將降落的語音播報已經響了小會兒, 任昭遠居然沒聽見。
機場有譚錚安排的人接, 托運來的行李禮物也有人取,任昭遠先和譚錚去了洗手間。
航程不長,可他睡了一路,要整理一下著裝。
“不亂, 很完美,”譚錚站在后面看鏡子里的任昭遠,“困的話上車再睡一會兒。”
任昭遠沒好氣地回他:“怪誰?”
譚錚當即認錯:“怪我怪我。”
今天要回家,前一晚譚錚原本沒想做什麼, 可任昭遠聽著他在床上喊「師哥」就捂著耳朵躲的樣子實在太招人了。
開始的時候想淺嘗輒止,開始之后根本沒能力把持。
“幫我把耳釘摘了吧。”
“嗯?”
“父母那輩人可能會看不慣。”早上出門任昭遠由著譚錚給他收拾, 這會兒才注意。
譚錚沒往這兒想:“沒事, 你就給他們看最平常的樣子就好,不用專門改變什麼。”
“不是一回事。”
任昭遠抬手自己要摘, 譚錚立刻接手:“我給你摘。”
摘下來的耳釘沒東西裝, 譚錚放在紙巾里折好收進口袋。
“我以前用紙巾包首飾丟過很多次,”任昭遠把擦手的紙巾扔進紙簍,“不止我,設計園很多人辦過這種事,手邊沒東西裝的時候用紙巾包著放在口袋或者包里,之后順手當垃圾扔掉,想起來的時候就找不到了。”
譚錚下意識伸手摸了下口袋:“我記著,不會當垃圾扔掉的。”
“嗯,”任昭遠略一停頓,“其實不是擔心這個。”
“怎麼了?”
任昭遠有幾秒沒說話。
已經這個年紀了,而且又不是第一次,任昭遠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譚錚擔心地抬手覆在他后腰:“是不舒服嗎?”
“不是,”任昭遠看著他,稍顯無奈地笑了笑,“我好像有點緊張。”
任昭遠,緊張?
他總是從容、溫和、鎮靜,總是游刃有余,總是波瀾不驚,可現在他對譚錚說自己緊張。
誰能把任昭遠和這個詞聯系起來?
至少譚錚從沒把兩者放在一起過。
他去見任昭遠舅舅和舅媽的時候都算不上真的緊張,比起來說是格外重視更貼切。
能讓譚錚緊張的只有任昭遠。
不是不能理解第一次見伴侶家長會產生緊張的情緒,這再正常不過,可放在任昭遠身上就覺得難以想象。
前幾天任昭遠還給他父母打了電話問候近況說明拜訪的時間,包括選禮物安排工作每一件事都有條不紊妥妥當當。譚錚已經習慣了他的處事,根本沒覺得一起回家見父母會對任昭遠的情緒產生什麼特別的影響。
見戀人父母會緊張的原因無非幾點,可他父母沒有持反對態度,他不會被別人影響,任昭遠更是優秀到無可指摘。
何況這和任昭遠平時的風格相差太遠了。
天懸地隔。
不過譚錚只短暫一怔就握住任昭遠的手,輕聲問他原因開解說只是見一面,如果任昭遠有任何不舒服他們立刻就回S城。
任昭遠不禁一笑:“沒那麼嚴重,就一點。”
譚錚確定他沒什麼才跟著輕笑出來:“原來我這麼厲害,居然把任老師都弄緊張了。”
“是,”任昭遠含了點笑靠近他輕聲說,“譚總不厲害誰厲害。”
譚錚一出神的工夫,任昭遠已經抽手繞過他要走了。
“不等我。”
“你腿長,不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