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麼說也不算是錯,任昭遠順著答應了。
爸媽還在不遠處坐著,聞顧怕他們聽見多問,只吐槽一句「這麼大事都不告訴我」就沒再多聊。
任昭遠話不太多,也沒費心幫譚錚打什麼圓場。
譚錚應付各種人的經驗恐怕比他多,一直和舅舅他們聊得熱絡,沒冷過場,用不上他幫。
中午去了舅舅提前訂好的飯店包廂,譚錚在桌上給舅舅倒酒,陪舅媽說家常,和聞顧聊超跑,中間還能注意著任昭遠的杯碟給他添些茶水和愛吃的菜。
聞顧陪著舅媽喝紅酒,譚錚陪著舅舅喝白酒,就任昭遠一個喝水的。
才拆線沒多長時間,醫生建議短時間內不要飲酒。
任昭遠對酒沒什麼癮,不讓喝就不喝,其實也是早些時候胃不好被管習慣了。
舅媽看著譚錚管任昭遠反而放心,今天又親眼見著譚錚是個成熟穩重的,言談還誠懇踏實,只覺得以前的擔心多余。
舅舅更不用說,幾杯就下來已經改了口喊「小譚」。
聞顧撐著頭,悄悄朝譚錚豎了個大拇指。
舅舅好長時間沒喝這麼盡興,舅媽勸著不讓多喝也喝了不少,拍著譚錚的背說話,譚錚就聽著,間或應著回兩句。
回去的時候舅舅一直拉著譚錚聊,譚錚就和舅舅乘了一輛車,聞顧交代了飯店的代駕幾句跑來坐進任昭遠的副駕,對任昭遠說:“譚錚真夠厲害的。”
聞顧想到自己爸媽,又補了一句:“服服帖帖啊。”
任昭遠啟動車子看他一眼:“是這麼用的嗎?”
“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聞顧手枕在腦后感慨,“太牛了。
”
這次到舅舅家沒待太長時間,舅媽煮了醒酒茶,幾個人聊了會兒后任昭遠兩人就起身道別,臨走帶了舅媽回的禮,舅舅還帶著點醉態,任昭遠堅持沒讓他們往樓下送。
電梯門一關譚錚的手就纏到了任昭遠手上:“叫個代駕吧。”
任昭遠依著他叫了代駕,兩個人剛坐進后排譚錚就靠在了他肩上。
任昭遠摸摸他的臉:“難道喝多了?”
“沒有,”譚錚語氣清明,又挨近他幾分,“一天下來這麼長時間只能看不能碰,想往你身上貼一貼。”
任昭遠輕輕笑笑,「嗯」了一聲:“困就瞇一會兒。”
“不困,就是想靠著你。”
任昭遠就讓他靠了一路。
回去之后擁著睡了個下午覺,任昭遠沒太睡著,也不困,主要想讓譚錚歇歇。
哪怕沒醉喝了酒也容易犯困,何況社交累人。
不論譚錚可以多得心應手,總是要耗心力。
后來察覺譚錚睡得熟了,任昭遠就起來去做自己的事,修了幾張稿之后想玩會兒,拿著手機去樓上換了泳褲。
發了消息,手機又特意調大了鈴聲音量放在泳池邊,以免譚錚醒來想找他找不到。
有段日子沒游泳了。
任昭遠簡單做了熱身,下水后游出去一段,筋骨都覺得松緩許多。
第二個來回時譚錚就從樓下上來了,兩個人對上視線也沒說話,任昭遠繼續把這一個來回游完,譚錚就繞過半個泳池走到任昭遠要抵達的終點。
任昭遠一手撐著岸邊雙唇微動,像是想說什麼,譚錚蹲下身低頭去聽,猝不及防被濺了一身。
“好啊,偷襲我。”
譚錚伸手要抓,任昭遠輕巧一躲游開了,還隔著距離又朝譚錚撩了捧水:“剛起床,幫你醒醒神。
”
“欺負我沒換衣服?”
任昭遠笑著不說話,譚錚下一秒就跳下去了。
“哎!”
“你給我弄濕的,你要負責。”
“我可沒讓你下來。”
“濕都濕了。”
“唔..”
酒精很少會讓譚錚失去清明,卻總是可以催化欲_望。
山雨欲來。
本能推拒的手觸及譚錚濕透的居家服,方方正正被錫紙包裝著的東西就在他口袋里。
“你..”
水的浮力讓一切變得輕易,任昭遠被抵在池邊,感受著堅硬的池壁和無處借力的水波,承受著強勢的攻掠和能融化人的熱切。
水進入他身體里。
喝酒的是譚錚,失去思考能力的卻是任昭遠。
口鼻明明在空氣中,卻仿佛沉沒到水底。
順暢呼吸不再是他的權利。
“譚錚..”
“嗯,我在。”
泛粉的指甲被譚錚修剪整齊,又在譚錚身上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
后來譚錚坐在臺階上抱著他,兩個人半身在水面,半身在水里。
任昭遠身上泛著饜足的慵懶,軟塌塌倚著譚錚,說話的調子微微拖長,末尾的音帶著幾分不自覺的含混。
“水弄臟了。”
像撒嬌。
不久前弄在偌大泳池里的早就被稀釋無影,池水清澈,只映著瓷磚的淺藍。
譚錚攏著人,另一只手圈著他腳踝摩挲:“怪我。”
有點癢。
任昭遠縮了下沒能脫離就懶得再費力:“等一會兒,累。”
譚錚笑得很輕,可胸膛貼著任昭遠震動,比聲音更重。
“有東西想給你。”
任昭遠掀起眼睫:“嗯?”
譚錚抬手從岸邊拿下條不太長的銀色細鏈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那兒的。
任昭遠接過來,水珠順著浸透鏈身:“手鏈嗎?”
“不是。”
腳踝回想起剛剛被摩挲的癢,緊接著譚錚的手再一次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