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我也有做錯的地方。”
譚錚一聽就立刻反駁說「沒有」。
任昭遠笑笑:“誰都有做錯的時候,錯了就是錯了,沒什麼。”
“不告訴你針劑副作用的事,用冷淡的話和行為讓你維持正常的睡眠和工作,這些時候我也沒有考慮你的感受,只依著自己的想法擅自決定了。”
“拒絕溝通永遠都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原本有更好更快的方式,我不該一直冷著你。”
譚錚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你別..哎,我惹你生氣了,你怎麼都應該啊。就算你真有不應該的地方,那和我比起來就跟這間書房和一張紙的差距一樣,你再說這些我臉都沒地方放了。”
“我看看,”任昭遠捏捏譚錚的臉,挨近吻了下,“有地方,就放這兒挺好的,這麼帥。”
譚錚忍不住笑了下,又牽著他的手輕輕攥住捏了捏:“你又不是假人,別總對自己要求那麼高。生氣了不理我應該的,我自己作的自己受著,長了記性才沒下次。”
任昭遠笑著應了聲,低頭看他捏自己的手,忽然想到剛剛譚錚分析的話。
——“差一點就會出事讓你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我的安全上面,你最生氣的點就變成了我把自己的安危排在末位。”
確實是這樣。
明明那些事對他而言是僅次于背叛的難以接受,可真正發生了,他居然沒有那麼在意。
在意的點全部放在了譚錚身上。
以前無論如何都想不到。
哪怕現在的自己回到從前對他說,以后有一個人騙你設計你強迫你做不愿意的事,但你只在乎那個人差點出事,他自己都不會相信。
譚錚經常喜歡玩他的手,揉揉掌心捏捏手指,從指腹到骨節能來來回回把玩個遍。
尤其喜歡搓動他手上的戒指。
之前是中指,現在是無名指。
任昭遠安靜看了小會兒,問他:“你是不是也去找過戒指?”
“嗯,還以為找不回來了。”
譚錚視線轉到那枚失而復得的戒指上,又忍不住把任昭遠擁進懷里。
他無法想象在那一天、那樣的時候,任昭遠后怕著、氣惱著、頭疼著,連舌頭喉嚨恐怕都還浸著血氣,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能回去找一枚始作俑者贈與的戒指。
有時甚至覺得想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會有任昭遠這麼好的人,是最好的過客、最好的合作者、最好的朋友。
還是最好的愛人。
譚錚親親他左耳的耳洞,想一會兒出門時要給他選一對耳釘。
“姥姥留給你的手串斷了,我撿回來一些珠子,不過只有少部分,不太到一半。”
任昭遠轉頭看他,臉上的驚訝顯而易見:“一半?”
當時任昭遠去找戒指時也把散在地上的檀木珠撿起來了,看得到的都撿了回來,他以為那些就是能找到的全部了。
哪怕他因為精力不足有遺漏,譚錚看見了,大抵也不過是幾顆,不可能有一半之多。
可譚錚真的就撿回了將近一半。
明面上的任昭遠都撿了,他想不出譚錚是從哪些不起眼的邊角找了多久才找回來這些小木珠。
兩份數目相差不大的檀木珠混到一起,任昭遠一顆顆數下來,只缺兩顆。
“不夠嗎?”譚錚問,“差多少?”
“兩顆。”
隔了這麼長時間,珠子顏色暗個頭又小,只怕無論如何都找不回來了。
只差兩顆,也許當時再仔細找找多找幾遍就能找到。可這個想法剛在譚錚腦海里一冒頭就被打斷了。
任昭遠手指按在譚錚眉心把淺淺一點痕跡舒開,又落下一個吻:“已經很好了,我沒想到可以找回這麼多。”
“嗯,”譚錚捏捏他的手,“說不定哪天去的時候會忽然看到。”
“不找了,別放在心上惦記,可以配兩顆玉珠戴。”
“嗯,好。”
“丟的兩顆,”任昭遠看著譚錚笑笑,說,“也許是姥姥在保佑我們兩個。”
91【2】;
和舅舅家的見面就定在了這個周末,譚錚又添了些東西,任昭遠看著滿滿當當的后備箱強制喊了停譚錚才沒繼續。
前一晚譚錚難得沒纏著做什麼,兩個人聊著天睡著,第二天起了個大早。
譚錚照例從頭到腳裝扮任昭遠,但凡時間允許,他總喜歡做這些,好像可以在給任昭遠挑選佩戴的過程中獲得無與倫比的滿足感。
最后戴耳飾的時候任昭遠笑著說他像在裝扮圣誕樹。
“哪有你這麼好看的圣誕樹。”
任昭遠笑著嗔他一眼,催他去換衣服。
“你幫我挑挑吧,”譚錚拉著任昭遠往衣帽間里面走,“我不知道穿什麼。”
聽著譚錚這麼認真地說不知道穿什麼實在太有意思了。
像個沒主意的小孩子。
任昭遠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你平時怎麼穿的還是怎麼穿就是了。”
譚錚看看掛著的一排深色正式西裝:“會不會看著像開會,沒親和力。”
“日常點的?”
“第一次見面不太禮貌。”
“休閑西裝。”
“好像不夠正式。”
任昭遠轉頭就要走:“那你抓鬮吧。”
“哎——”譚錚一把拉住人,“別走啊,任老師幫幫忙。
”
最后還是選了平時常穿的深色正式西裝,任昭遠給他搭了一條淺色菱格領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