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靳士炎樂了:“你這熬十多年還不難?怎麼著叫難,你說給我聽聽看。”
“十多年是我自己愿意,不是他讓的。我追他,其實沒做什麼,他也不用我做什麼。”
“他是,”譚錚頓了下,想不出一個可以概括形容任昭遠的詞,“他在感情上,是特別堅持自己要什麼和不要什麼的人。”
“他要的,對方如果沒有,拿其他再好的東西也打動不了他。他不要的,對方如果想硬給,用再多方法也沒辦法讓他接受。”
這話靳士炎信,趙原青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靳士炎雖然看不上趙原青,但其實沒覺得外面有人這事多罪大惡極,實在是看多了。
司空見慣。
人手里有錢有權自由度高到一定地步的時候,很少有人能管住自己下半身,尤其是男人。
哪怕他自己就是個男人。
越原始本能的欲_望越難克制。
各種類型的男男女女全排著隊隨你挑,只要拿出幾張紙扔出去,換著花樣把你哄著從里到外伺候好,不生事不亂說,一夜過去誰也不知道。
經得住「絕對完美」的誘惑的人才是少數。
說實話,如果不是他爺爺他爸在外面找的人弄的私生子一堆堆爛賬讓他從小深惡痛絕,現在他能不能真的當個從一而終的好丈夫他自己都不敢打包票。
遍地都是「趙原青」。
卻鮮少會見一個「任昭遠」。
靳士炎知道的結了婚因為對方外面有人鬧翻天的屢見不鮮,但一發現就離婚的少,對方求著追著費盡心思挽回改過還能離的更少。
譚錚說任昭遠「不要的怎麼都不會接受」
,確實是。
靳士炎想到前半句:“所以你們能在一起,是因為他要的你有?”
“嗯。”
“不是我追到了他,是他選了我。”
任昭遠要的不多,完全的愛和堅定長久的陪伴。
不要的也很少,除了一條死線,抵觸的就三點。
欺騙,設計,強迫。
都逐一向他列舉過,他也信誓旦旦保證過。
也許,趙原青從前也保證過。
可最終,趙原青碰了絕不能碰的那條底線,而他碰了其余的所有。
靳士炎不知道還有這一層。
其實他覺得任昭遠生氣正常,兩個人吵個架哪怕鬧分手也正常,他都記不清被單方面分手過多少次,哄就是了。
可畢竟人和人不一樣。
他不知道任昭遠到底對這件事介意到什麼程度,只覺得如果都到了把趙原青拿出來比的地步,那就真不怪譚錚慌成這樣。
難辦了。
“哥——”
譚錚對譚許清的事心還沒放下,聽見這聲當即急忙出去:“怎麼了?”
譚許清站在客臥門口,一只手還保持著開門的姿勢:“房間里,你快來看。”
歪倒的櫥柜抽屜,摔散的定制古建筑群模型,碎了滿地的玻璃防塵罩。
還有,血。
譚錚看見地上的領帶,看見一處處血跡,看見遍地狼藉。
他一直沒問出來,任昭遠為什麼能出現,兩只手為什麼纏滿繃帶。
直到他走進這間臥室,拾起地板上一塊格外突兀的玻璃。
干涸的血將它通體裹紅。
現在它被握在掌心,又有新的紅染了上去。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5章 雙更~
85【1】;
上山的路顛簸得厲害, 坐在車里身體不由自主地隨著左搖右晃,車怎麼都開不快。
樹林里光線昏暗,風聲嗚嗚作響, 茂密的枝葉拍在車窗上幾乎擋住所有光線, 屏息凝神才能勉強從狹窄縫隙里看見遠處的情形。
刀鋒折射出的光刺得睜不開眼,等令人煩躁的模糊白光退散,譚錚轉過身笑著朝他走來, 后面的刀在明晃晃的日頭下被高高舉起,下一秒就狠狠捅進去, 血飛濺到玻璃上, 遮住最后一點視線。
什麼都看不見了, 只有模糊黑暗里無盡的血。
譚錚..
譚錚!!
任昭遠猛地睜開眼,胸膛劇烈起起伏伏,對著天花板上的紋路愣了幾秒,撐著起身坐在床邊, 赤腳踩在冰涼堅硬的地面上才讓掙扎不出的恍惚弱下去點, 生出零星實感。
是會所頂層的房間。
天還大亮。
太陽穴處的青筋跳著扯著,前額和腦內一時刺痛一時鈍磨,連帶著鼓膜也像被不停震動, 攪得沒有片刻消停。
“起來了?”
任昭遠頓了下才緩緩循聲看去。
譚錚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房間里,正端著杯水向床邊走來。
窗外日照杲杲, 玻璃杯中水面微動, 折射出的光落進眼睛,晃出一瞬模糊白光。任昭遠蹙著眉抬手一揮, 譚錚正遞過來的水杯毫無防備脫了手摔在地上。
刺耳一聲響。
水跡蔓延, 碎片四濺。
兩人皆是一怔, 任昭遠視線在地面落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動了動唇,可一時沒能出聲。
“是我沒拿穩,先別動。”
譚錚展臂把手里的棉簽放在桌上抽出張紙巾,在任昭遠身前單膝跪下,握著他小腿把腳放在自己腿面,小心拈去玻璃碎渣,仔細檢查后又用紙巾一點點把水珠擦干,最后放回到床上去。
“我收拾好你再下來,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