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譚錚放松著在他身上壓個兩三分鐘他都覺得呼吸不暢。
任昭遠推推他肩示意松開,譚錚還是圈著沒動。
“真的不重,再讓我抱會兒。”
他喜歡感受任昭遠的重量。
心里的人在懷里,很踏實,很安穩,也很舒服。
不愿意松就抱著吧,任昭遠索性找了塊舒服的肌肉側臉枕著,隨他去。
“睡著了嗎?”
“沒有,”任昭遠閉著眼睛回答,“應該一會兒就睡著了。”
“吃藥了?”
“吃了兩粒褪黑素。”
譚錚在他背上輕輕撫了撫。
他沒再問,任昭遠卻自己低聲說:“昨晚也沒睡著。”
譚錚猜到了:“以后你睡著我再睡。”
“干什麼啊,”任昭遠笑了笑,“一個睡不著還要拖著一起不睡。”
“陪你說說話也好。”
“不用,我可以聽你呼吸聲。”
“我打呼嚕嗎?”
任昭遠又笑了下,認真想了想:“沒打過,不過有時候好像會做夢,喉嚨里不高興似的「嗯」幾聲,胳膊抱得特別緊。”
譚錚沒記得自己做夢:“抱太緊你不舒服的話就掐我一把。”
“你對自己也太忍心了。”
“就掐一下,這才哪到哪。”
“那請問譚總,”任昭遠仰仰臉,“你想象里我還能怎麼,給你上刑啊?”
“上刑我也受著。”
“就你會說。”
譚錚笑了笑,手掌覆在他后腰,四指并攏有節奏地一下下緩緩拍著,聲音放得很低:“睡不著是不是很難受?”
“還好,昨晚沒覺得,今晚有一點。”
他平時遇上有靈感或者工作需要的時候也會通宵,只不過隨著年紀增長頻率越來越低了。一晚不睡沒什麼,不影響第二天工作,他在譚錚懷里躺得舒服,懶著不想起來。
但一晚沒睡第二天又工作整天,再到晚上就實實在在覺得困了,困卻睡不著,忍到凌晨,還是起來去吃了褪黑素。
“這個吃完之后多久起效?”
“差不多一個小時吧,會開始覺得困。”
“嗯,”譚錚說,“那再趴會兒。”
任昭遠抬起頭,一只手墊在下巴和譚錚胸膛之間看他:“你真不嫌累啊?”
譚錚立著枕頭,枕得略高點,一直能看見任昭遠:“不累。”
任昭遠就趴回去了,又給譚錚留了個蓬松的發頂。
就這麼抱個整夜也不會覺得累,可譚錚還是沒過太久就側過身讓任昭遠面朝自己躺下了。
趴著睡一晚不舒服,也怕一會兒好不容易想睡了,他再挪動驚擾困意。
之后兩晚一直是確定任昭遠睡著譚錚才睡,可任昭遠明顯睡得不好,眼下起了淡青,臉上的疲憊掩不住。
褪黑素的量已經加過一次,不能再加了。
“睡著了,但是睡不實,中間想醒醒不過來,凌晨醒了后就睡不著了。”
找醫生看過,身體沒什麼問題,短時間出現的睡眠質量差不建議使用安眠藥物,如果褪黑素沒用也不要再繼續加量,可以換其他的助眠方法。
任昭遠最近手里有工作,晚上睡不好白天提不起精神不說,腦力也跟不上。他讓醫生先開一點安眠藥物,自己會酌情服用,被譚錚阻止了。
“我想辦法,別著急。”
之前靳士炎妻子懷孕的時候失眠過不短的日子,靳士炎簡直愁壞了,那段時間一見面肯定要提起來,后來才找到辦法。
具體是什麼辦法譚錚忘了,一早打電話給靳士炎,當天中午就派人送到了譚錚公司。
“一次一小袋沖200ml溫水就行,二十幾分鐘開始困,睡著之后一覺天亮,連夢都不做。
”
“沒什麼味,當時你嫂子沾點苦就惡心,這個滴兩滴檸檬汁,根本嘗不到什麼。最重要的是絕對安全,孕婦都能喝,放心吧。”
譚錚當然信得過靳士炎,不過拿到手之后還是自己先喝了點。
怕影響工作,只喝了小半杯。
確實沒什麼味道,能嘗出的零星有點像炒焦了的蕎麥茶。
也確實很管用。
助理驚奇地發現自己老板破天荒地睡午覺睡過了時間,再早不敢說,至少從她到崗起,她老板就沒晚過點。
而且一睡睡到三點,有個會議不能耽擱她咬著牙去敲了半天門才把人叫醒。
這..昨天也沒有應酬啊,最近公司也沒什麼大事,自從有了家屬只要沒特殊情況一直按點下班,晚上是干了什麼困成這樣..
停。
助理抬手就在自己額頭拍了下。
譚錚整理好領帶抬眼看她。
助理一秒專業嚴肅:“譚總,這是會議主題和參會名單,七分鐘后在二十一層A會議室進行,需要延后嗎?”
“不用,”譚錚接過去略掃一眼,“走吧。”
下午去接任昭遠時譚錚當笑話說給他聽。
“喝完二十分鐘就困了,我感覺自己才剛睡著,就聽見助理敲門說三點了,中間幾個小時像被偷了一樣。”
“你真想試晚上回家試就是了。”
“晚上要給你喝,”譚錚看著轉綠的指示燈發動車子,隨口說,“我肯定得在你前邊試。”
任昭遠心口像被什麼柔軟東西重重撞了下,不疼,溫溫熱熱,酸酸麻麻,一時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偏頭看著窗外好一會兒沒說話。
助眠沖劑靳士炎給送了整箱,說保質期長留著備不時之需。
晚飯后譚錚拿了一袋到廚房,想想還是等睡前再沖,于是先帶一盒上樓,其他放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