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雜亂的大型游戲,任昭遠原本無可無不可,這會兒卻忽然少見地起了玩心,眉梢微揚看向譚錚。
剛剛被打斷的不快在任昭遠看過來的目光里消散干凈,什麼都比不過任昭遠高興。譚錚說:“想玩我們就玩會兒。”
任昭遠應了,高個男孩興高采烈地又要拉任昭遠,譚錚抬手擋他,沉聲道:“走自己的。”
高個男孩看看譚錚,手當即老實收回去,連說游戲規則的聲音都小了不少。
游戲分兩隊,途中避開障礙物到達終點耗時越短分數越高,踩破氣球額外加分,最后總分高的獲勝隊有獎品。
加上他們兩個剛好二十個人,分成十組,五組一隊。
每隊各出一組,兩組遙遙相對從對方的終點同時出發,其他人互相做裁判監督有沒有人犯規。
剛剛叫他們楠*楓的男孩在場上背著一個女孩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任昭遠微微朝譚錚傾身耳語:“現在小孩怎麼長這麼高,你十三的時候才一點兒大。”
說「一點兒大」是夸張了,不過譚錚那時候個頭確實不高。
譚錚抬眼掃過場上的人,繼續拆手里的黑色布條:“營養過剩吧,也可能現在食品里激素含量多。”
任昭遠把他手里的包裝接過去扔進旁邊的垃圾筐,忍不住地笑。
場上的障礙物除了拳頭大的小氣球都是就地取材,木棍、石頭、繩子還有不知道誰貢獻的衣服,踩到就要從頭再來。
被蒙住眼睛的要背人,走路還全靠指揮,譚錚根本沒和任昭遠商量,看快到他們了就蒙住自己,任昭遠也沒意見,幫他在腦后系了個活結。
十分鐘之內走不到終點或者途中撞到對方的人都不計分,踩中氣球加分很高不過周邊都有障礙物,剛剛他們隊輸的一組快到終點時為了多踩氣球碰到障礙物重新開始,最后超時沒得分。
任昭遠在心里畫了條氣球不算多但相對順暢的路線,不是得分最高的方案但比較穩妥。
“他們剛剛沒配合好,”譚錚把任昭遠背起來后說,“男的被周圍人干擾落腳偏了,你不用擔心這個,我只聽你的。”
任昭遠一笑,說:“好。”
他心里估著時間,換了條氣球最多的路線。
“前面半步有石頭,可以邁。”
“左轉三步。”
“右前方一步,踩。”
“氣球挨著衣服,左腳往前二十公分踩一下收回來。”
“直走。”
“停。”
“左腳邊,踩。”
“是木棍搭的「己」字,右轉,我們從上面的口進去。”
“扯起來的繩子,右腳抬高向右半米..”
被蒙著眼睛的人看不見任何東西,哪怕背上的人發出指令,落腳時也不免遲疑,再加上障礙物多,速度就提不上去。
可譚錚走的每一步都干脆利落。
不管「石頭」或者「撞上了」之類的話喊得多響亮,他都像聽不到似的不在意。
走到邊緣時甚至有人伸手在譚錚面前揮了揮,懷疑他是不是能看得見。
“伸手干擾犯規啊!”高個男孩大聲制止,他們眼看就要把剛輸掉的一局扳回來,正激動著,“開始之前你們隊可是檢查過了的,別耍賴!”
一局穩穩反超對方兩局的分數,到終點時隊伍里另外幾個人的歡呼震天響,任昭遠伏在譚錚背上說前面有個氣球,譚錚邁出一步踩了個空。
“誆我,”譚錚握著任昭遠大腿的手捏了一把,“你和誰一伙的?”
“哎..錯了錯了,放我下來。”
旁邊的人已經在報時長和氣球數了,終點沒有多的氣球。而且過程中任昭遠給他的指令都清楚具體,譚錚聽著他的笑音就知道前邊是什麼都沒有的空地。
沒打算要什麼獎品,不過參加了就有始有終,兩個人在一旁邊看邊聊等游戲結束,沒想到最后居然是平局,要加賽。
他們這隊全員推出譚錚和任昭遠。
譚錚接過新布條拆開,還沒蒙任昭遠就說這次換他。
“你背我?”
任昭遠的手還抬著:“不行啊?”
“行,怎麼不行,”譚錚捏捏他掌心,“我太重了,怕你累。”
他只比任昭遠高五六公分,身型乍看也相差不太大,可實際要比任昭遠重很多,全是硬實的肌肉。
任昭遠食指勾著布條從他手里抽出來,笑著說:“累了就把你扔半路。”
譚錚便沒再堅持,注意著松緊把任昭遠的眼睛蒙上,系好后問他:“有不舒服嗎?”
“沒有。”
他被三指寬的純黑布條蒙著眼睛,襯得皮膚更白、鼻梁更挺。忽然失去視覺有些不適應,任昭遠微張著唇偏偏頭:“譚錚?”
譚錚目光沉沉,喉結微動。
“嗯,我在。”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晚啦- 一個道歉的小彩蛋——
【那根布條沒和之前的一樣進到垃圾筐,一只大手把它折了幾折,不經意般放進了口袋。
回去時已經很晚,譚錚洗完澡出來收拾衣服時動作一頓。
任昭遠在他身后倚著墻,不知從哪里把那根布條拿出來,慢條斯理地在手上繞著玩:“找什麼?”
譚錚在短暫被撞破心思的心虛后反客為主,將人一把抱起來弄到房間去,壓著抵著含混呢喃:“怎麼這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