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被踉踉蹌蹌拖過去又忽然被松開,重重趴在車上才勉強穩住身子:“你干什麼?”
“你干什麼,”譚錚眉宇間全是凌厲寒意,像下一秒就能把謝容踩在腳下碾成泥,“打算出國了給自己僅有的良心找個圓滿?讓以后夜深人靜回憶人生的時候少點愧疚?我警告你,有多遠滾多遠。你給趙榮森走的賬夠把牢底坐穿,再敢出現在他面前,十個鄭家也救不了你。”
謝容一時被震得沒能說話,甚至根本沒反應過來譚錚具體說了什麼,只看譚錚要走才喃喃說了句:“我是想和他道歉..”
“道歉?”譚錚帶著濃濃厭惡施舍般睨他最后一眼,“用你這張嘴嗎?”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5章 哄
“我回來了,”譚錚打開副駕門,彎腰探身進去抱抱任昭遠,“現在就回家。”
任昭遠說「好」。
車子在路上平穩疾馳, 任昭遠一直看著前面一輛車后玻璃內擺的幾個小熊玩偶, 穿藍上衣系領帶的黑熊,穿紅上衣戴帽子的棕熊,中間是個顏色最淺穿碎花裙戴蝴蝶結的小熊。
直到前面那輛車轉彎不再與他們同路, 任昭遠才回神。
他還沒告訴譚錚發生了什麼。
從病房走出來的一路他都提著口氣,讓自己不露分毫異常, 讓自己不在意。
哪怕天塌了, 他也要肩挺背直步履從容地走出來。
何況這根本不算什麼。
更大的失望和破滅他都經歷過了。
沒有人有義務成為他以為的模樣。
他以為對方是怎樣的人、以為對方心中的自己在什麼位置, 都是他的事。
沒什麼緊要。
沒什麼好怨懟悵然。
可看到迎面來的譚錚,那些不見蹤影的錯愕難受又紛紛翻涌而來,一瞬疲累不堪,再撐不起不多時前的無波無瀾。
譚錚根本不需要他專門說什麼, 只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就可以放松下來, 什麼都不考慮。
可總要讓譚錚知道發生了什麼。
“趙原青他媽媽..”
話才剛剛開始就卡了殼。
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敘述概括。
趙原青他媽媽和我道歉,說之前她知道趙原青出軌的事,但因為想讓我和他離婚, 所以放任當不知道。
還是說,我之前把趙原青的媽媽當家人, 以為她也一樣, 沒想到其實我自始至終都不重要?
都不準確,也不貼合。
甚至任昭遠自己都不知道此時此刻心底的想法是怎樣的。
“不知道怎麼說的話就不用說, 我不會多想,”譚錚握住任昭遠的手捏了捏,“想回家我們就回家, 不想說話我們就不說話。不用考慮那麼多,不需要總是做得那麼好,在我面前你只想自己就好了。”
任昭遠垂眼看譚錚握住自己的手,看他無名指上的戒指。
他把戒指調得有些緊,周遭皮膚能看出一圈凹陷的印。
“找個地方停車吧。”
譚錚就駛到可以臨時停靠的路邊停下了。
任昭遠沒有像平時轉述什麼事件一樣總結概括,也沒有像大部分人表達時習慣的去穿插感受。只轉換了人稱,把馮韻對他說的話從始至終講給譚錚聽。
譚錚握著方向盤的手越收越緊,手骨與青筋都突兀地顯著,小臂肌肉隨著手上的力道繃緊凸起,隱匿其中的暴力仿佛下一秒就會沖出來毀壞什麼。
可牽著任昭遠的左手又分明輕柔到不能更輕,起初四指穿過虎口握著,拇指在指背摩挲,后來又把一旁的拇指攏入掌心。仍舊不夠似的,就把露在外面的四指也攏進手里,以包裹的姿態把任昭遠的整只手握住。
“只想回家嗎?”譚錚聲線比平日更穩,問他,“有段時間沒去球館了,想不想打球?”
任昭遠不是小孩,他凡事都想得明白,不需要開解,不需要安慰,只不過都是感情動物,情緒不由人。
他只是需要時間消解平復。
回到一個安靜且有安全感的環境里待著是他最常用的方式,現在聽譚錚這樣說,又覺得試一下其他辦法也可以。
譚錚和他打球一貫不是沖著贏去,不會使狠勁,可也沒特意讓著他。
幾個來回進入狀態后兩人打得越來越暢快,中央空調的冷風已經完全不起作用,汗液隨著不斷上升的運動強度洶涌而下,球服被浸潮又濕透,所有郁氣躁意隨著全力揮拍擊打的力度盡數宣泄。
最后興奮的運動神經和高漲的腎上腺素讓大腦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于那顆熒光黃的球體。
預估它的軌跡,揮拍,打出去。
直到筋疲力盡,任昭遠劇烈喘著把隨著汗落在額前的頭發向后梳了一把,譚錚胸膛也起伏著,脖子上的汗順著青筋向下滑:“這次有彩頭嗎?”
他們根本沒要裁判,也沒人記得。
但譚錚問了,任昭遠就說:“有。”
他按著譚錚腦后,既無技巧,也不溫和,幾乎是撞在他唇上,吻了他。
中午在外面一家蘇菜餐廳吃了飯,去酒店睡了個午覺,下午也沒回家,譚錚開車帶著他一路向城外,去了一座馬術運動俱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