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昭遠沒忍住眼底起來的笑,彎起的唇低下去觸在他的鼻梁:“知道了。”
“但我是想和你結婚,重點是和你,不是結婚,”譚錚抬手把人又往自己身上貼緊了點,“有你就好了,可以不結婚。”
“你怎麼這麼會說。”
“我就是這麼想的。”
任昭遠又忍不住想吻他,不過這次譚錚趕在了前面。
呼吸與心跳頻率錯亂時才分開毫厘,任昭遠就在毫厘之遙看著他,和他說話。
“我只是現在不想結,沒有不結婚的意思。”
譚錚眼睛忽然亮起來的樣子太好看了,任昭遠特別喜歡。
想讓他的眼睛總是亮著。
“戀愛和結婚之間,還有很多事要做,連家里長輩都還沒見過,”任昭遠又在他唇上吻了下,“日子才剛剛開始,我們慢慢來。”
屬于他們的時間,還長著。
——
譚錚也經常來B市出差,從沒覺得和S城有什麼不同,一樣的車水馬龍,一樣的高樓大廈,一樣的酒店,一樣的餐廳。
直到晚上任昭遠帶他七拐八繞進了條老胡同,穿過胡同走出去簡直是另一片天地,石板路,楊柳樹,窄河道,紅瓦屋。
任昭遠帶著他在一塊豎著「酸梅湯」的木牌子的門店前停下:“兩杯冰鎮酸梅湯。”
察覺到身邊人投過來的視線又改口:“一杯冰鎮一杯常溫,謝謝。”
譚錚唇角微揚,看著任昭遠沒忍住笑了下。
“有兩年不過來了,沒怎麼變樣,”任昭遠和譚錚并肩倚著河邊的水泥欄桿吹風,“一會兒帶你去吃餛飩,那家店的阿婆煮餛飩特別好吃,店里特制的麻油辣椒也特別香。”
譚錚把手里冰鎮的酸梅湯給他喝幾口又拿回來,笑著說「好」
。
餛飩只吃了半飽,兩個人又吃了驢打滾、鹵煮、炸糕、生煎、酒釀圓子,一條街逛下來,在最頭上又買了兩串又大又圓的糖葫蘆。
酥脆的糖衣把大紅山楂裹得嚴嚴實實,一口咬下去酸甜全沁在舌尖口腔里。
“我好多年沒吃過了,”譚錚把自己的糖葫蘆和任昭遠的碰了碰,“上次吃好像還是小學的時候。”
任昭遠抬高手摸摸頭:“小可憐兒。”
惹得譚錚把他堵在拐過來的墻角里親了好半天。
一個蹭了滿背墻灰,一個沾了兩袖糖碎。
折騰了兩套衣服滿身煙火,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隔天才去了春拍的現場。
古董、書畫、珠寶、鐘表、名酒、錢幣..
幾個展廳會場眼花繚亂各不相同,當天的場上任昭遠拍了一幅畫和一只菱瓣古董圓壺,譚錚拍了兩瓶酒。
這種收藏價值遠遠高于飲用價值的酒,在生意場上用處可太多了。
前邊幾天兩個人一起去了幾場,有時候拍有時候就只是閑逛看看,任昭遠最感興趣的還是后面的珠寶場。
珠寶場在他們來的第五天正式舉槌,任昭遠看中了一顆天然巴西亞歷山大變色貓眼石。
斯里蘭卡獨產,國內常見的克拉重多是個位數,十幾克拉已經算罕見,而場上這顆足有52.29克拉,這個大小目前全球市面上僅此一顆。
估價在2100萬到2300萬之間。
足夠罕見也足夠貴重,同樣競拍的人也會少。任昭遠喜歡,準備了三千萬給這顆寶石。
盡管心理價位放到了三千萬,可價格競到兩千六百萬時任昭遠就已經覺得詫異了。
一般春拍上的成交價會在估價范圍內,少數超出的情況也不會飄到太高。
循著拍賣師的視線回頭看過去,才發現舉牌的居然是熟人。
王岳。
陳島就在他旁邊坐著。
年初設計展上譚錚見過王岳一次。
雖說譚錚記憶過人,但對王岳印象深主要是因為他身邊的那個陳島。
當時設計展上陳島跟著任昭遠去洗手間把門反鎖的事就足夠譚錚記他一輩子,再加上任昭遠被謝容攻擊造謠是陳島及時提醒,后來又公開幫任昭遠澄清,譚錚記著他這份人情。
不過只是陳島的人情。
如果沒猜錯,王岳和陳島應該是金錢交易的關系。
價格已經從二十萬一次到了五十萬一次,任昭遠手機震動起來,是鄭和的電話。
任昭遠按了掛斷想回復信息過去,可還沒編輯電話就又打了過來。
怕是急事,任昭遠給譚錚看了下手機,在他耳邊說:“我出去接個電話,你幫我舉牌,超過三千就不要了。”
“好,”譚錚低聲答應,“去吧。”
王岳像是對這顆貓眼石勢在必得,可惜,任昭遠喜歡。
譚錚要定了。
你來我往競投到三千五百萬時,王岳臉色已經明顯難看了。
譚錚沒直接喊高價,就和他一百萬一百萬地向上加,差一次到四千萬時譚錚把手牌放到一邊,拿起手機隨意點開了條未讀信息。
他猜王岳一開始根本沒打算花這些錢來拍,只不過看出任昭遠喜歡才不斷競價。
當初設計展上因為陳島的事王岳就有些針對任昭遠,過去這麼久,倒是越來越嚴重了。
到了這種十萬百萬都變成數字的場合,三千一百萬和三千九百萬在沖動之下不會覺得差距太大,畢竟付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