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讓他親自來認錯,但他最近狀態不好怕受刺激,醫生的意思是盡量別再提以前的事。”
“昭遠,我保證今后他不會再有機會做出任何對你不利的事,發生的沒辦法改,但有任何可以彌補的我們都會盡量彌補,”鄭鵟沒有擺出長輩的身份或威壓的姿態,一字一句說得誠懇,“不知道你是否愿意饒他一次。”
謝容做的事看起來似乎沒有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后果,但譚錚和任昭遠全部留有證據,樁樁件件加起來,足夠進警局幾趟。
真的到了那時候鄭家不是沒辦法擺平,只是謝容現在精神狀態擺在這里經不起什麼波瀾,再者鄭鵟也不想和任昭遠譚錚他們關系鬧僵對立。
任昭遠和鄭鵟紀霜交集不多,只因為鄭和見過幾次,打聲招呼問一問近況而已。
可即便交集不多,憑鄭和平日里的言語提及和為數不多的印象,任昭遠也能大體知道鄭鵟和紀霜是什麼樣的人。
身份地位和精力脾性使然,他們不會更不必低眉順目同什麼人道歉示好。
但為了找回的孩子,也可以一起向一個年輕后輩俯首求和。
“您言重了,”任昭遠淡淡笑著,“鄭伯父,紀叔叔,家里找回孩子是喜事,今天出門匆忙,等宴請時我再讓人送禮過去賀喜。”
任昭遠話說得委婉,意思卻明了。
他不再追究,不會報復,不需要補償,這些事就此揭過。
但也只是就此揭過。
和鄭家、鄭和關系如舊,為他們高興,屆時會送上賀禮,卻絕不會出面參加。
他不說原諒,不想和謝容有任何來往。
哪怕以鄭家的名義,也不愿意和謝容有絲毫交集。
“昭遠,這件事伯父承情,”鄭鵟神色嚴肅,沉聲道,“是鄭家欠你。”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6章 下半句
同鄭鵟紀霜道別后, 任昭遠驅車漫無目的地開著天窗兜了會兒風。
想到剛剛鄭鵟和紀霜的態度言語,又忽然想起之前康佑專程拜托他參加女兒生日宴的事。
后來收到譚錚詢問情況的消息,任昭遠于是就近停了車, 才發現這兒恰巧和一家之前來過的咖啡館很近。
回復過去后不多久譚錚的電話打過來, 任昭遠先接通了,譚錚聽見他說「一杯康寶藍」。
這些日子任昭遠的胃病一直沒犯過,養得不錯, 譚錚便沒再像之前一樣要求得那麼嚴格,咖啡或者偶爾的酒, 只要適量都不會管著。
譚錚知道任昭遠和鄭鵟在一家咖啡廳見面:“還在那家店?”
“另一家, 在南谷街這邊。”
“去那麼遠。”
“天氣好, 開車轉了會兒就過來了。這家的鮮奶有專門的牧場特供,咖啡也磨得不錯,下次帶你來嘗嘗。”
“好啊,如果有時間我現在就過去了。”
“急什麼,”任昭遠笑了下, 問他,“這會兒不忙嗎?”
“還好,不過要報備一下。”
“嗯?”
譚錚說:“晚上臨時有個應酬, 沒辦法回家吃飯了。”
“嗯,好。”
譚錚在那邊頓了兩秒, 再開口時工作狀態的感覺就弱了, 聲音變得有點低:“這麼平淡啊?”
任昭遠輕笑出來:“你出去吃個飯我還要多激動?”
“本來想今晚給你做牛柳吃的。”
“明晚也能做。”
譚錚還是不太樂意似的:“想你了,想和你一起吃飯。
”
任昭遠又笑了下。
咖啡被穩穩放在桌上, 鮮奶油與雙份濃縮各居一層, 界限分明。
“祝您享用愉快。”
“謝謝。”
任昭遠習慣性道謝, 目光在這個服務生不算陌生的臉上停了停。
世界真是小。
面前的人比任昭遠更驚慌, 甚至任昭遠已經沒什麼反應地收回視線好一會兒,還隱約聽見他走遠后因為撞到了一位客人不停道歉。
“昭遠?”
“嗯,”任昭遠應了一聲,“聽得見。”
“怎麼了?”
玻璃杯內潔白與深褐的交接線逐漸模糊,任昭遠只看著,短暫沉默后告訴譚錚:“剛剛過來上咖啡的人是于南,就是..”
“我記得。”
趙原青出軌的對象。
譚錚記得,任昭遠就不用再敘述一次。
不好的事哪怕過去了,重復提及也總不會太愉快。
“那家店名叫什麼?我去找你。”
攪擾心情的一點小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譚錚這樣如臨大敵的態度把任昭遠心里那幾分不悅也驅散了,再開口時就染上了和譚錚說話慣有的笑音。
“你過來干什麼,我又不打架。”
聽出任昭遠語氣輕快了,譚錚要起身的動作緩了緩:“打架才能用到我啊?”
任昭遠最近對「用」這個字過敏,尤其是從譚錚嘴里說出來。
“我沒事,你放心忙你的。”
碟子里的巧克力和太妃糖泛著柔潤的光澤,于任昭遠而言康寶藍本身的口味與成分已經飽和,平時只喝咖啡,不會像最正宗的品用方式一樣先含一塊巧克力或太妃糖。
不過這次他邊聽譚錚說話,邊取了一塊巧克力。
柔滑的奶油沁了一點咖啡油脂的厚重,隨后入口的苦本該強勁,然而遇見軟綿甜香的奶油,就被中和成特有的香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