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譚錚一手環著他的腰,另一只手伸長把門關了。
這樣的場景有過數不清多少次,任昭遠卻忽然想起去年的末尾,譚錚在這里,站在他面前的時候。
那時譚錚說的每句話都真摯,承諾有,心意有,字字戳心。
可任昭遠印象最深的,是并不算動聽的一句。
——“如果你和別人確定了關系,我會從你的生活里消失,但也只是消失而已。”
那一刻,關于為什麼喜歡了這麼多年卻從未靠近的疑問全部有了答案。
因為愛與原則不相悖。
譚錚的經年愛意是真的,品格底線也是真的。
“想什麼呢?”
任昭遠說:“想你。”
譚錚笑出來,微微低頭細細吻他:“我不就在這兒。”
“嗯。”
“就是嘴硬。”
任昭遠雙唇微張,覆了水潤:“嗯?”
“你從眼睛到嘴角,都在說合適,我是最合適的。”
“嗯。”
譚錚挑了下眉:“你承認了。”
“承認,”任昭遠說,“還可以承認點別的。”
“什麼?”
“也許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愛你了。”
意料之中的急劇激烈的吻,任昭遠回吻他,身體在不知不覺中愈貼愈緊。
年輕人的反應總是來得直白又輕易。
任昭遠眼里落了零星調侃,譚錚惱羞成怒似的落下更重更久的吻,直到任昭遠咽喉間泄出細碎聲音才微喘著停下,緊接著就察覺到什麼:“你……”
任昭遠有點沒好氣:“我又不是和尚。”
“不是不是,”譚錚笑著親他,“哪有這麼好看的和尚。”
“就你會說……嗯……起來……”
譚錚不起,給自己心心念念惦記著的事披上層外衣擺到明面上:“我能搬過來住一段時間嗎?最近要經常去項目上,你這兒比較近。
”
想就想了,還要找個冠冕堂皇的說法。
“可以,搬吧。”
譚錚萬萬沒想到任昭遠會這麼痛快,短暫驚訝后眼底的神采根本擋不住,生怕任昭遠反悔似的,立刻就拉著人要去他那邊拿東西。
“不過我一會兒要去B市,來不及,你只過來住一段時間的話帶點必需品就好,離得不太遠也可以隨時回去拿,一個人可以搞定的吧?”
譚錚控訴:“你耍我。”
“我耍你干什麼,剛剛吃飯的時候接到的電話,今晚去B市有個聚會,明天一早的飛機。”
任昭遠要出國交流學習的事譚錚知道,前兩天就聽他提過,只不過當時說的是應該要過段時間,哪里知道今晚就要走了。
“你現在才說。”
“吃飯的時候一直在聊別的,原本打算到樓下告訴你,現在只不過晚了——”任昭遠拿過譚錚手腕看了看時間,“二十分鐘,差別很大嗎?”
有理有據,無可反駁。
譚錚在任昭遠已經比平日紅的唇上親了重重一下:“你就是故意的。”
任昭遠不回他這句:“不然找助理幫你搬?”
“我不搬了。”
“嗯,”任昭遠繃著笑抬手在譚錚頭上拍拍,“看來項目也不用去了。”
譚錚捉住作亂的手沒有半點殺傷力地咬了一口,任昭遠皺眉拽他臉:“沒洗手,臟不臟啊?”
“香的。”
“傻了吧..”
“完了,被嫌棄了..”
任昭遠笑著推賴在身上的人:“好了,別撒嬌,幫我收拾東西?”
“嗯,幾點走?”
“沒定點,收拾好就走了。”
“那還是等會兒再收拾吧。”
任昭遠一下笑出聲來,側頭在他臉上吻了下:“可以勞動了嗎?”
“差一點。”
任昭遠又吻了下。
“還差一點點。
”
“不劃算,”任昭遠說,“不雇了。”
“別啊,”譚錚直起身親他一口,“滿格滿格。”
除去必要活動外,任昭遠每年都會和幾個行業內的熟識額外出去一兩次。
完全放松,目的地有時在路上還會更改。
看看、聊聊,近期的想法碰撞,外界的新鮮刺激,也到許多地方聽聽課,盡管他在這個行業已經有足夠的資格去教大多數人。
但沒有誰能在不輸入的情況下保持良好狀態。
一般為期十幾天,至多不超過三周。
隨走隨停的行程衣服是累贅,到哪里都能買,只需要帶些重要的。
任昭遠把畫紙工具和一系列電子產品逐一擺放在白橡木長桌上,不著急收放,先檢查有什麼遺漏。
譚錚在一邊看得有趣,見任昭遠像是想到什麼,問他:“缺了什麼?”
“帶幾粒褪黑素。”
“你失眠?”
“有時候休息不好,沒事。”任昭遠原本要朝臥室走,手機在另一邊響起來,就先過去接電話。
“在哪兒放著?”
任昭遠回頭說:“床邊柜抽屜里。”
助理問他參不參加設計園的周年慶,這種活動聯絡客戶感情、宣揚品牌為主,今年AL剛辦過設計展,周年慶打算從簡。
策劃操辦一干事宜不用任昭遠經手,他只需要到時候出現就好。不過從前的周年慶他也不是每次都到場,有更重要的事時就去忙別的了。
今年算是有點特殊。
他也沒時間,也不會到場,但不是他對比衡量之后不打算去,是他給忘了。
總覺得譚錚年紀小,談起戀愛來像醉酒似的不清明,現在才知道,自己也不遑多讓。
任昭遠把手機丟回沙發里,忽然想到前段時間自己把褪黑素拿出來了,應該在置物架上,就抬步去臥室找譚錚。
“我記錯..”
任昭遠猝然止步,譚錚幾乎是手忙腳亂地把東西往抽屜里塞,可關得太急在邊緣卡了下,那個透明仿真用具就掉在地上滾到了任昭遠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