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頭太好, J城最大的地產老總也被吸引了目光,在一次酒局上贊了句「不可限量」。
話先傳到了趙琛耳朵里, 緊接著就被轉給了譚錚。
但在J城, 譚錚手里的項目和那位地產老總放在一起委實不夠看, 那位地產老總也并沒有必須和譚錚合作的理由。
只是譚錚誠心約見多次,他又對譚錚好奇,這才定下了這次的會面。
譚錚在席間說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可任昭遠聽趙琛剛剛視頻里的語氣就知道不是小事, 和幾個人簡單招呼一句就帶著譚錚上了樓。
在走廊遇見還在視頻的佟州, 任昭遠說:“你和趙琛說一聲,我五分鐘后打給他。”
譚錚喝了不少,雖然沒醉但到底不如平時清明, 腦子里一時是任昭遠不快的神情,一時是方才通話時任昭遠細微的停頓和異色, 一時是任昭遠哄著他的保證, 一時是趙原青說的他什麼都能為任昭遠做。
“你先去洗把臉。”
譚錚伸手想拉任昭遠,任昭遠只說:“去。”
他微微攏蹙的眉心一直沒放平, 譚錚動動唇, 沒說什麼, 又看他一眼轉身去了洗手間。
任昭遠給趙琛打了個電話, 聽趙琛說完事情始末后就更加清楚這次見面到底有多重要。
先不說合作的事以后有沒有可能,譚錚如果能搭上這條線之后在J城的發展必定百利無害。
可一旦那位老總肚量稍小點,今后不理會譚錚都是好的,飯桌上不經意一句就能斷掉不知多少潛在的合作對象。
“你應該了解得多,這個施總有什麼特別的喜惡嗎?”
趙琛信手拈來:“喜歡騎馬高爾夫,最煩..”
“趙琛,”任昭遠語氣認真,“我不是說這些。”
趙琛知道他不是說這些。
無非就是想看看能從哪里下手把今天爽約的事圓過去,爭取能有機會再見次面。
他這段時間和譚錚有些交集,覺得這人雖說年紀不大做事卻穩健老練,生意做得上去,性子沉得下來,到哪里都得是個人物。
可今天的事實在讓趙琛「刮目相看」。
施總雖說答應的是和安昱談談有沒有合作的可能,可除了譚錚,誰去都不夠格。
譚錚沒親自出面只能說明在他眼里施總的重要性不夠,讓誰看都是這個意思。
推個副總出來只不過是面上有個應付,和直接爽約差距真不大。
施總當時一看來的人不是譚錚,留下一句有事忙直接趕人了。
“他自己都不當回事你替他操的什麼心?”趙琛為了牽施總這條線也出了力,被譚錚這麼隨手扔了心里免不得著惱,“你這是談對象還是養兒子?”
“我讓他來的,沒想到有事,你幫個忙。”
趙琛一聽,樂了:“你一句話比天大啊,譚錚怕不是讓你拿捏死了。”
任昭遠沒心情和他開玩笑:“趕緊的。”
“施總有個妹妹小時候生病導致智力不太正常,對外一直避著不提,不過他對這個妹妹很寶貝,世上就這麼一個親人了,幾乎當祖宗供著。”
趙琛喝了口水,繼續說:“譚錚不是也有個妹妹嗎,你讓他拿妹妹當借口編個急事,病了傷了出意外了都行,好歹把放人鴿子的事圓過去,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說吧。
”
“謝了。”
譚錚就在旁邊一聲不吭地站著,等任昭遠掛斷電話看過來才喊了聲:“昭遠哥。”
“醒酒了嗎?”
譚錚點點頭,說:“沒喝醉。”
“嗯,先解決正事,施總妹妹的事你知道嗎?”
譚錚搖搖頭。
任昭遠簡單說了下:“趙琛建議你用妹妹做理由,離家出走急著找人之類都可以,你如果有更好的說法就按自己的說法來。今天一整天除了佟州他們幾個沒接觸過生意場的人,不會暴露,現在,打電話給施總道歉解釋。”
任昭遠說完就向外走,譚錚神色一慌,急忙把人攔住:“你去哪兒?”
“回房間。”
“這件事是我不對,你別生氣好不好?”譚錚想牽任昭遠的手,頓了一下只捏住了袖口,“生氣應該,你生氣就朝我發,別走。”
“譚錚,你能不能分一下輕重緩急?”
“沒什麼比你重要。”
任昭遠被這句話氣得上頭,側過臉無聲深呼吸一次才壓下心緒穩聲對譚錚說:“生意場上誠信有多重要你應該比我清楚,既然失信的事已經發生就盡量去挽回,解決完我們再談別的,就這樣。”
在下面的時候佟州還開玩笑說只收拾出來四間房,他和刑義一間,任昭遠譚錚一間,姚啟明鄭和各一間。
其實上邊幾層都能住。
任昭遠沒看門牌隨意帶譚錚進了一間,這會兒也沒再挑,從譚錚房間出來直接穿過走廊進了對面的一間。
隨著開門進入,外間的副燈漸次亮起,不算太亮,照明足夠。
任昭遠沒開主燈,拿了桌面的煙和火機推開陽臺門出去了。
透口氣。
煩得慌。
他從打開手機輸入趙原青手機號碼第一個數字的時候就隱隱覺得煩躁。
聽見趙原青的聲音言語時更甚。
趙原青的每一次出現都是在提醒他,人會變得面目全非,篤信的感情會變質,永遠是不可信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