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島囁喏道:“我去給您拿酒吧,這種不是您喜歡喝的。”
侍者聞言當即要換,王岳一抬手讓他走了。
“這倒是,我好哪一口你最知道,”王岳別有意味地說完,看他眼見要哭似的才放人,“去吧。”
消費額能高出斷層的品牌大客戶可以簡單分成兩類,一類喜歡設計本身,喜歡一切美好的首飾,不在乎花費幾何,一類看重價值,只在乎東西在別人眼里或者市面上能值多少。
王岳屬于后者。
“任設計,等會島兒回來讓他給你敬杯酒,也算圓他個念想。”
他是AL的貴賓,任昭遠不打算把關系搞僵,可也沒心情在這里等陳島回來配合王岳演什麼恩愛戲碼。
“不了,”任昭遠淡笑著看了下身旁的譚錚,“最近胃不好,管得嚴,不讓喝。”
“哦?”王岳起了興致,身體略前傾,“這位是?”
譚錚心里還晃著,面上看不出波動:“安昱創投,譚錚。”
“嚯,原來是安昱的譚總,幸會幸會,沒想到,實在是年輕有為啊。”
譚錚沒什麼表情:“王總過獎。”
王岳視線在兩人中間略一打轉,來時的膈應不覺便淡了不少。
他雖然覺得陳島特別,是這些年來最可他心的款,但平心而論如果把人和譚錚放在一處實在不夠看。任昭遠只要沒這份心思,他也沒必要多事。
家丑不外揚,陳島自己的想法關起門來有的是時間調_教。
“任設計相貌能力出挑,能入眼的也都是佼佼。”
王岳生意大多在國外,回來后只在影視圈投過幾票,沒見過譚錚,倒和趙原青來往不少。
不過也沒什麼特別的交情就是了。
陳島已經端著酒往這邊走,王岳無意再讓他和任昭遠多見,起身話別,臨走前還不忘給兩人添點不痛快:“任設計有新佳人在側,趙總這些天勞心勞力幫AL擺平隱患,恐怕只能白做衣裳自個兒傷心了。”
設計展正式開展前就有人一直關注著那家公司和之前出面挑過事的各個賬號,但就在昨晚,所有相關賬號和內容全部刪除,連那家公司也不見水花地消失了。
任昭遠只讓多留心,不打算再多費心力細究,沒想到是趙原青。
譚錚讓人給換了杯熱茶,遞到任昭遠面前:“你如果要還人情,我替你還。”
“什麼人情?”
譚錚有點不舒服:“他幫你解決了。”
他們沒再挪動位置,兩人仍舊在一側坐著,任昭遠聞言笑了下:“你做生意也這樣的話安昱大概已經賠沒了。”
AL這邊都是因為譚許清偶然發現才順藤摸瓜推斷出的事,趙原青怎麼知道的?
沒有那麼多巧合,不從事這一行的人對這些事也不會有這樣高的敏感度。
要麼是趙原青在AL安插了人時常通風報信,要麼這件事其實和趙原青有牽連。
前一種緣由對趙原青來說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如果真的是聽說后幫忙解決,任昭遠恐怕今天一出門就能看見他。
趙原青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除非這件事原本就和他脫不了關系,他心虛。
譚錚只是一時關注點落錯了地方,略一想就能明白其中關竅。
“趙原青身邊有人想對付你?”
——
黑色為主調的辦公室落著簾子,更襯得壓抑昏暗。
有人敲門后走進來,對趙原青的「出去」置若罔聞,徑自去拉起了遮光簾。
偌大空間里滿是酒氣,那人倒了杯水,送到趙原青手邊時被揮在地上,有幾滴濺在還亮著的手機屏幕上。
照片里任昭遠和譚錚坐在一起,兩人都向對方傾著身,頭幾乎要貼在一處。
那樣的公開場合,他們自顧坐在一起。
選中,刪除,鎖屏。
趙原青想制止時手機已經被扣在了桌面上。
“你干什麼?”
“趙董吩咐我規勸你,讓你走出來,別再四處樹敵做損人不利己的事讓趙家丟臉。”
“滾出去!”
謝容像沒聽見:“我有東西給你看。”
U盤很快被讀取內容,屏幕里兩個人交戰正酣,皮膚大片裸露在燈光下,喘聲和叫聲時高時低。
趙原青死死盯著視頻里任昭遠的臉,居然在發怒將電腦揮到地上后才反應過來不對。
那不是任昭遠。
是他自己。
他以前被錄過視頻!
“趙董的話我不能不聽,想了很久忽然想到,你到現在都不死心,也許是因為沒親眼看過這個。”
謝容把電腦撿起來,讓暫停的畫面再一次正對趙原青:“技術換臉的假東西而已,你看兩眼都受不了,任昭遠看的可是真真正正的,他那麼驕傲見不得沙子的人,怎麼可能再接受你。”
趙原青情緒早就被刺激到頂點,伸手一把掐住了謝容的脖子:“你給他看了?視頻哪兒來的?為什麼會有視頻!”
“我錄的,我給的,”謝容臉慢慢漲紅,“可惜在那之前他就已經查到你和那個于南的事了,不然應該會更..精彩。”
“你——”趙原青手上力氣猛然收緊,又在看到謝容眼里嘲諷的笑意時松開向下改成攥住領口,“你算計我?全是因為你..你還干什麼了?誰讓你這麼干的?說話!”
“咳咳..咳咳咳..呵..終于發現了啊?”謝容笑得痛快又憐憫,“對,都是我,我給你安排了一個異地、年輕、單純到蠢的于南,我給你制造出絕對安全的假象,還瞞著你留了無數照片視頻,全發給了正籌備結婚紀念日的任昭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