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別的可能性,江馳眼里的溫度驟然冷了下來。憑什麼要讓他拱手讓人?讓他去跟別人親近?
不可能。
永遠都不可能。
腰間的力道緩緩松開,盛嘉楠察覺到江馳一只手逐漸有往下移的趨勢。微微一頓,他立刻意識到不對,連忙伸手一把抓住他。
“你干什麼?江馳。”盛嘉楠的聲音都被他嚇得清明了點。
江馳在他后頸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嗓音又低又緩:“上次舒服嗎?”
微微一滯,盛嘉楠立刻就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緊跟著就聽江馳說:“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幫你,什麼都可以為你做。”
他說著一只手就要往下伸。
“江馳。”盛嘉楠拉住他的手,急忙又喊了一聲。
然而他們之間體力永遠都那麼懸殊,江馳真的想要做什麼,盛嘉楠完全抵抗不住。
盛嘉楠的氣息在彼此的推拒間,不由變得有些急促,血色彌漫上白皙小巧的耳朵尖。
“江馳,你別。”他壓著嗓音,聲音有點急,開口時因動作不小的掙扎,微喘著氣,“我不是這個意思。”
“為什麼不要?我上次做的不夠好嗎?”江馳問,“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訴我,我改進。”
盛嘉楠兩只手并用著想推開他,可現在的江馳實在有點瘋,他完全攔不住。
本來就因為感冒,身體有些無力,這麼掙了兩下之后,盛嘉楠身上出了點汗,一瞬間一點力氣都沒了。
見阻攔不住,他索性懶得再掙扎,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盛嘉楠腦袋微微一側,咽了咽喉嚨,將微燙的臉蛋埋入雪白的枕間。
見他放棄抵抗,江馳滿意地在他頸邊留下一個個啄吻,聲音誘哄:“放心,我會讓你滿意的。
”
“……”盛嘉楠唇瓣微啟,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又只緩緩吐了口氣。
其實他的身體并不排斥江馳的親近。就如同他剛才所說,人都是有欲望的,江馳是他喜歡的人,他想要跟江馳親密接觸在所難免。
只是除了上次被下藥,他們這十多年來的關系太過純潔,純潔到他們這麼要好親密的關系,在青春懵懂,精力最旺盛的階段都從來沒有聊過這方面的話題。
其實在年齡稍長的懵懂時期,江馳好像也曾對這種事產生過好奇,會在每個精力旺盛的早晨去沖一遍冷水澡。
只是好奇心在萌芽階段就受到了重創,直直被扼殺。那之后江馳就開始強烈排斥gay,排斥身體本能所帶來的欲望。好像那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臟東西,令他厭惡。
其實不止江馳,在發生邵斌那件事之后,每每回想起那些露骨又骯臟的言語,盛嘉楠也會本能覺得惡心反胃。
或許是因為從小就沒什麼朋友,也從不看愛情電影的緣故,在其他同學都已經懂得早戀的時期,他們對這方面幾乎零攝入,所以兩人都十分晚熟。可以說,他們到高中仍然是兩個只會“玩泥巴”的小孩。
然而這麼干凈的兩張白紙,正要描繪屬于他們絢麗的彩色時,就被猛地潑上了一捧沉黑的墨,一瞬間失去了他們所有的色彩與光澤。
……
窗外的雪花簌簌落下,從房間內望出去,整個夜色仿佛被一片雪色點亮,像小時候看到的玩具玻璃屋,夢幻又浪漫。
江馳身上的體溫有點燙,灼燒著盛嘉楠的后背,將他偏涼的體質,烘烤出一層薄薄的汗。
因為感冒,盛嘉楠額發微濕,腦子也有點暈,輕輕顫動的睫毛下是一雙洇著濕氣的眼睛。
他唇瓣微開,深呼吸兩口,慢慢閉上眼,任感冒帶來暈眩。
-
深夜,四下靜謐,盛嘉楠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被江馳一把翻過身,摟進懷里。
“還好嗎?”江馳替他抹去額前和鬢發沁出的薄汗,吻了吻他額頭。
“……嗯。”盛嘉楠有氣無力地應一聲,嗓音還有點啞。他身上一點力氣都沒了,被江馳抱在懷里,跟一只軟綿綿的小貓似的。
他們身上都出了點汗,盛嘉楠也不介意,一只手懶洋洋地抱過江馳,腦袋埋到他發散著熱氣的胸膛。
不得不說江馳真的很賣力,以他這種生疏的經驗來說,感覺已經算非常不錯。再加上感冒所帶來的暈眩與忽冷忽熱,感受格外與眾不同,盛嘉楠此刻懶得一句話都不想說。
只想舒服的睡一夜。
然而他這副樣子落在江馳眼里,尤其顯得乖巧。就好像一只鬧著脾氣非要出門玩耍的小貓咪,被拎回家伺候舒服了,就愿意在你身上懶洋洋地趴一會兒。
這是不是證明著盛嘉楠對他的表現很滿意?如果他能為盛嘉楠解決想要的需求,那盛嘉楠是不是就沒有理由談戀愛了?他們依然能一輩子在一起。
想到這,江馳把懷里的人擁得更緊了點。盛嘉楠已經睡著,淺淺的呼吸噴灑在他胸膛,有點癢。
江馳下巴輕抵著盛嘉楠的頭頂,在他軟絲絲的發梢上輕輕蹭了兩下。他決定明天去學習更多讓盛嘉楠快樂的技巧。
徹徹底底代替掉女朋友這個危險程度最大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