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間,盛嘉楠看到江馳嘴角的弧度垮了下去。
“你在跟那個米米聊天?”江馳問。
盛嘉楠看著他,眨了眨眼,腦子里飛快地運轉一會兒,說:“沒聊天,只是打個招呼。”
說罷鎖掉手機,放到床頭柜,側身躺下就準備睡覺。
這種事江馳當然不會這麼容易就被他忽悠過去,直接一把將他翻過來,兩只手壓在兩側,讓他面朝自己。
江馳笑一聲,問:“誰找誰打招呼啊?”
他們之間的體力懸殊,有時候真讓盛嘉楠覺得他在江馳面前就像一只小貓,無論怎麼都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眼鏡松松垮垮地耷拉下來,盛嘉楠擠了擠鼻梁,想把它推上去。
而后才說:“他跟我打招呼。”
江馳替他推了推眼鏡,看了他好一會兒,笑了笑,沒說話。
出乎意料地好講話。
令盛嘉楠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兩眼。
見狀江馳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問:“你還記得今天有什麼事情沒做嗎?”
本來盛嘉楠忘了,但經江馳這麼一提醒瞬間就想了起來。
他答應過要滿足江馳一個生日愿望。
原本他以為這個生日愿望注定與他們無緣了,沒想到……
“你想要什麼愿望?”盛嘉楠睨著他問。
江馳看著他,兩人對視須臾,他喉結上下一聳動,嘴角微微勾起:“你躺在床上,隨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個要求江馳之前說過,原本盛嘉楠以為他只是隨口一提,沒想到這麼執著。盛嘉楠睨了他好半天,最后才微啟薄唇,問:“你認真的?”
“嗯哼?”江馳不置可否。
沉默了一陣,盛嘉楠真心實意地問:“江馳,你有沒有覺得你這個要求有點變態?”
“哪里變態?”江馳一笑,非常有先見之明地道,“盛楠楠,你不會是想反悔吧?你忘了前幾天說過的話?盡量滿足我?”
“……我是說盡量滿足你的愿望。”盛嘉楠說,“但沒說滿足你的變態。”
“什麼意思?盛楠楠。”江馳故意想沖他兇,然而微一挑眉,又忍不住笑了出來,一把抓住他身前的手,“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屬于人身攻擊?來,你跟我說說怎麼變態了?”
盛嘉楠沒說話。如果他能跟江馳掰扯清楚變態的問題,那他也成變態了。
對江馳而言,他們從小就親密無間,可以做任何事,會永遠在一起,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任何關系都比不了。
這在他心里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思想,所以他覺得他們兩個做一切都理所當然。
盛嘉楠無法完全理解江馳的腦回路,但在他的理解看來,或許江馳本身就把他當成一切的關系。是朋友,是兄弟,是家人,也是愛人……
就如同他自己所說,他們可以成為任何關系。而這個任何關系,并不是需要去發展一段新的關系,只是把這段關系從他們原本的一切關系中提取出來。
或許對江馳來說,世俗的一切關系目前還不足以去定義他們的關系。
不過江馳本來就不是正常人的腦回路,盛嘉楠不愿再多想。但他只是個俗人,曾經他以為和江馳只有短短十多年的緣分,時時刻刻都做著抽身的準備。
如今生命不再受到威脅,他也想要嘗試一種新的關系。
“不說話是同意了?”江馳說著掀開被子,一只手伸進被窩。
盛嘉楠立刻往旁邊躲了躲,江馳見狀摟著他的腰,一把將他勾回來。
“我沒同意。”盛嘉楠扯開他的手。
“誰讓你不同意的?”江馳故意在他腰上掐了幾下,笑道,“盛嘉楠小朋友,我今天必須教會你,說出來的話是需要負責任的。”
腰是盛嘉楠的敏感部位,平常只是摟摟抱抱倒還好。要是江馳故意撓他癢癢,盛嘉楠毫無招架之力。
“再說一遍,同不同意?”江馳威脅道。
“別、江馳。”盛嘉楠一邊笑一邊縮著往后退,想推開他的手。
見他快要退到床下,江馳又一把將他勾了回來。
看著盛嘉楠那雙被欺負得略微濕潤的眼睛,他忍不住嘆一聲,語氣滿是可惜:“早知道你要說話不算話。”
“我沒有。”盛嘉楠反駁,“我不知道你會提這種要求。”
“你不知道?”江馳挑了下眉,笑了,“我沒提過?”
盛嘉楠沒說話。他仔細想了想,之前大概是考慮到他們即將分別,那時候他的心情比較壯烈。可能江馳提什麼,他都會答應。
但現在不一樣了。
如果劇情就此改變,他們之間還會有很長的未來。那麼他們必定要踏入某一種世俗的關系之中……
直到兩人睡前,迷迷糊糊之際,盛嘉楠還能聽見江馳嘴巴吧嘚吧嘚地在抱怨他說話不算話。
聽起來委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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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前一段時間,盛嘉楠身體出現過一些“不良”反應,第二天周日,江馳堅決要帶他去醫院檢查。
不過盛嘉楠很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他最近身體沒什麼大問題,這段時間更是連一年多次的感冒發燒癥狀都沒有。
前一段時間,他出現的呼吸急促等反應,大概是他壓抑了十多年對主角受出現和即將面臨死亡的應激反應。
到醫院后,盛嘉楠從頭到腳做了個全身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