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楠側過眼,對上江馳的目光,明知故問:“你昨晚在浴室做什麼?”
江馳微默,挑眉反問:“我在浴室做什麼,你不是最清楚嗎?”
放在之前,江馳絕對不會舍得跟盛嘉楠開這種玩笑。雖然他洗澡的時候,也會有一些必要需求需要解決,但他從不會跟盛嘉楠探討。
因為盛嘉楠在他心里是純白的,是至高無上的純潔,是絕對不容一絲遐想的存在。大概是邵斌的陰影太深,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形式玷污盛嘉楠,包括自己。
可就在昨晚,他親手為他這朵最純潔的小白花滴上了一抹顏色。緋紅的,濕潤的,艷麗的,奪人心魄的顏色。
他這才知道,原來情動也可以那麼美好、純潔,和想象中的污垢完全不同。
以至于江馳突然改變了很久以來的想法。不是所有的欲望都是骯臟的,也有很多人可以是純潔而綺麗的。
“我怎麼會知道。”盛嘉楠撇開眼,耳根稍微有點紅了。
他就知道他不能跟江馳比不要臉,因為江馳一定可以比他更不要臉。
見他耳朵尖泛起可愛的小血珠,江馳沒舍得再欺負他,抬手輕輕捏一下那小小的耳尖:“盛楠楠,我的手以后握不了籃球了,你要怎麼賠償我?”
盛嘉楠:“……”
好像一次不純潔后,他的腦子就沒法再純潔了。江馳說什麼他都能很快理解,立馬想到那幅畫面。
江馳看著他,笑了笑,決定稍微收斂一點,不能一下子把人欺負得太過分。
他們坐在養生粥館的包間,一頓飯吃了很久,久到凌莫吃完還來得及過來遛個彎。
本來凌莫是想來安撫一下兩位好友的情緒,不過一進門他就看到江馳勾著盛嘉楠,兩人面色平靜,有說有笑,他看了一會兒,很識趣地沒提起那變態。
凌莫坐下后,三人隨便閑聊了一會兒,盛嘉楠的手機響了起來。江馳目光下意識往下垂了垂。
對面的凌莫見狀不由撇了撇嘴,本來占有欲就夠可怕了,又他嗎經歷了一次變態,這還了得。這到底是想逼死江馳還是盛嘉楠啊。
盛嘉楠拿起手機,是顧盼語學姐的微信。
他點開來看。
【顧盼語:學弟,我聽說了昨晚的事?你沒事吧?】
【顧盼語:我們學校里怎麼還有這種變態出沒,惡心死了】
盛嘉楠默讀完,正準備打字,忽地一頓,側頭瞥一眼。就見江馳光明正大地看著,一點沒有掩飾的意思,十分理所當然。
察覺到他的目光,江馳眼皮一掀,睨他一眼:“看我干什麼,回啊。”
果然非常理直氣壯。盛嘉楠繼續打字——
【盛嘉楠:沒事,學姐,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顧盼語:學校表白墻全都被人扒出來了】
【顧盼語:就是這個變態造謠你是江馳的童養媳,還在上面罵江馳】
【顧盼語:據說他近兩個月就在我們學校附近的一家小酒吧打工,好多學生見過他】
【顧盼語:有人把這些全部整理出來,把他照片一塊貼出來了】
【顧盼語:自習室還有人工湖邊的監控也全部都貼到網上了】
【顧盼語:哎[嘆氣]幸好有驚無險,詛咒死這種王八蛋!】
【顧盼語:對了,學弟,你明天還能去寫生嗎?】
盛嘉楠想了想,還沒來得及打字,先聽到旁邊傳來了一聲不知意味的哼。
大約是見他回復慢,顧盼語率先又發來了消息。
【顧盼語:沒關系的,如果不想去的話,我們已經有填補的人選了】
【顧盼語:這兩天你最主要的是好好休息,調整一下心情】
【顧盼語:寫生的機會很多,下次我再叫你】
【盛嘉楠:好,那麻煩學姐了】
【顧盼語:沒事沒事】
“喲。”江馳笑了聲,“不去了?”
一副怪里怪氣的強調。
盛嘉楠聞言轉頭看他,兩人安靜地對視須臾。
過了小半晌,江馳神色淡淡地說:“你不是挺想跟你那學姐去寫生的嘛?”
“……沒有挺想跟學姐去寫生。”盛嘉楠說,“只是正好有機會去轉轉。”
默了須臾,江馳拖長音“哦”了一聲,笑著點點頭:“正好想去轉轉,然后我叫你就次次不去。”
盛嘉楠:“……”
江馳:“懂了。”
坐在對面玩手機的凌莫聽了一會兒,抬起眼,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脧巡幾圈。
他怎麼就覺得怪怪的呢?凌莫狐疑地看著江馳,什麼酸味能這麼沖啊?
其實凌莫之前也不是從來沒懷疑過江馳是不是喜歡盛嘉楠,只是好幾次這樣的猜測通通都被時間沖淡。相處久之后,他也就習慣了他們這種不是情侶勝似情侶的關系。
在其他同學對他們的關系提出質疑時,凌莫還堅定不移地解釋過,他們真的只是好到不能再好的好兄弟好朋友。
畢竟沒人比他看得更清楚,他們十多年來始終如一的親密,真要是那種感情,不是早就理所當然變成情侶了?
但他們沒有。
可是現在,許久不曾有過的猜測,再一次浮上凌莫的心頭。他打量著對面的兩個男生,就見江馳拉起盛嘉楠的手:“陪我去趟廁所。
”
“……你自己去不行?”盛嘉楠說。
“對啊,要去你自己去唄,廁所就在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