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時不這樣,就今天會害羞。”夏云廷直白地說。
夏明軒被自己的父親這樣說,而且還是在遲弈的面前,感覺一下子什麼臉面都丟光了,不敢去看兩個長輩的表情,更不敢去看遲弈的表情,只想挖個地洞鉆進去。
“哈哈是嗎,”遲海升忍不住笑了兩聲,“兩個孩子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他們分管的公司可有著不少接觸。”
事實上那不叫接觸,那叫沖突。
“是這孩子主動要求要去那家公司的。”夏云廷繼續直言不諱。
“嗯?這代表他們一開始就有意思了?”遲海升問。
“不是,那是因為我……”夏明軒一看遲海升已經完全誤會了,著急地想要解釋,話說到一半卻說不下去了,他不敢說自己是因為討厭遲弈才特意讓父親把自己調去那里的。
遲弈就坐在夏明軒的旁邊,他一直打量著夏明軒,看見他慌亂無措的樣子,下意識就伸手過去握住了夏明軒放在膝上的手,這動作讓夏明軒嚇了一跳,才想要甩開,忽然又想起兩位長輩都在,夏明軒不敢掙扎了,只得忍住了暫時讓遲弈握住他的手,抬頭望向遲弈那一副誠摯的樣子,忍不住在心里唾棄了一百遍這個狡猾的裝模作樣的家伙。
“我一直都教我兒子要做個有擔當的人,”遲海升說,“既然小夏有了我們遲家的血脈,我也絕對不會虧待他,等他嫁入遲家之后……”
“你先弄清楚一點,不是我兒子嫁入遲家,而是你兒子入贅我們夏家。”夏云廷打斷了他的話。
“我沒聽錯吧,夏云廷,你要讓我們遲家的繼承人入贅你們夏家?”遲海升依然笑著,這時卻帶了些冷意和威嚇,就跟有些人對他的稱號“笑面虎”一樣。
“你沒有聽錯,而且我也不可能將夏家的繼承人送給你們。”夏云廷說。
剛才明明還是相當融洽的氛圍,轉眼間已是劍拔弩張。
夏明軒一看這氛圍,立刻小聲地建議:“不如我不要這個孩子,然后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你給我安靜。”夏云廷瞥了夏明軒一眼,陰沉的臉色頓時把夏明軒嚇得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我有個提議。”遲弈卻忽然開口了。
“說。”夏云廷示意他說下去。
“我和明軒婚后想搬出去,以我們所管理的兩家公司為基礎制定合并計劃,我和明軒會先以合并后的公司作為起點出發。”遲弈說。
夏明軒呆愣地看著遲弈——
什麼合并計劃?他什麼時候同意合并兩家公司了?遲弈這家伙有問過他的意見嗎?
“這麼快就想自立門戶?”夏云廷挑了挑眉看著遲弈。
“也對,趁著年輕先去闖一下,等鍛煉夠了再回來也不遲。”遲海升并不反對。
“回去哪一邊還不一定。”夏云廷的視線又回到了遲海升的身上。
“那就看看哪邊先垮吧。”遲海升滿臉都是挑釁的笑意。
在商界打滾了這麼多年的他們都不是吃素的,自然是都不肯輕易退讓。
不過現在還有協商的余地。
“既然結婚的事還沒有討論出個結果,那你們就先訂婚。”夏云廷對遲弈和夏明軒說。
“訂婚?”夏明軒詫異地呆住。
“可以。”遲海升對此沒有異議。
夏明軒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遲弈搶先一步了:“爸,夏伯父,我和明軒出去走一下。”
“去吧。”夏云廷沒有阻止。
“好好看著遲家的未來媳婦和孫子。
”遲海升提醒遲弈。
夏明軒就這麼被遲弈拉著走了出去,兩人一直到了餐廳頂層中間的花園。
猶如空中樓閣一樣建造的庭院,四處長滿了郁綠的植物。
夏明軒終于甩開了遲弈的手。
“你為什麼不勸勸你爸?你和我結婚有什麼好處?我們不但一點感情都沒有,而且還一直都是死對頭,你和我一起不覺得惡心嗎?”夏明軒恨恨地說。
“不是沒有感情的,”遲弈忽然用力地將夏明軒擁入懷里,他的聲音在夏明軒的耳邊輕輕響起,“夏明軒,我對你并不是沒有感情的。”
然后,“我愛你”三個字敲在了夏明軒的耳膜之上。
像是幻聽一樣的告白,充滿了不真實感。
夏明軒沉湎于花草的香氣里,一時間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但是身上這溫度這氣味這觸感全部都在告訴他,這并不是夢。
既然不是夢,那就只能是謊言。
“你以前也是這樣騙玹霖的嗎?”夏明軒沉下了聲,用力地將遲弈推開,聲聲質問,“你把我弄成這樣還說出這種搞笑的謊話,是因為我一直針對你所以想要報復我?那你當時又為什麼那樣對他?”
王炫霖是夏明軒的初戀情人,但后來被遲弈搶走再拋棄。
“我沒有愛過他。”遲弈只簡短地回答。
“沒有愛過?”夏明軒一下靠近揪住了遲弈的衣領,憤怒地望入遲弈的眼睛,“你到底把感情當成什麼了?”
憤怒于遲弈的不負責任,憤怒于遲弈的沒有擔當,而剛才在夏云廷和遲海升的面前時,遲弈竟然還擺出了一副假惺惺的樣子來。
遲弈沒有回答,有的只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