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遠意識到這一點就松了口氣,接著說:“我想問杠牌怎麼算。”
晏輕南又和他講了一遍,沈景遠只顧著嗯,卻什麼都沒記住。
晏輕南只坐下來玩了一把便說讓沈景遠來。沈景遠學得很快,雖然理牌出牌的速度趕不上他們經常玩的,但已經掌握了基本規則。晏輕南坐在之前他的位置上幫他看了幾把,有時候會直接伸手過去幫沈景遠調整牌的位置。
沈景遠的手一直放在牌上,偶爾會碰到一下。
柏椿在側面看到了兩人的接觸,拍了拍哥哥的手臂,說:“你怎麼就教不會我?”
“有時候你得想想不是老師的問題是學生的問題,”柏宇笑,“你真的笑得我遭不住。”
柏椿憤憤地推他一把,又眼睛亮亮地問沈景遠:“那沈哥你學會了可以教我嗎?”
“可以啊,但我現在也沒有很會。”沈景遠說。
“差不多了。”晏輕南忽然站起來,低頭和沈景遠說:“我出去抽根煙,輸了算我的。”
沈景遠無意識地在桌上轉著一張碰掉的牌,看著晏輕南去了露臺。
打到晏輕南回來的時候,沈景遠竟然還贏了不少。最后用微信結賬,沈景遠說:“你們把錢轉給南哥就行。”
晏輕南搖了搖頭,說:“你贏的當然算你的。”
沈景遠又問他:“那我輸了為什麼要算你的?”
“我沒教好啊。”晏輕南笑了下。
“好吧,”沈景遠打開自己的微信拿給桌上的人掃,小聲嘀咕,“說不過你。”
打完牌大家各自回了房間換衣服泡溫泉。柏宇安排的溫泉池要出了別墅往上走一些,男生和女生是分開的兩個池子,但都是私人池,除了他們不會有別人來打擾。
沈景遠脫了衣服進池子里時晏輕南還沒從更衣室出來,水上漂浮著木制的小碟子,里面放了一些飲料和雞蛋。
柏宇問沈景遠要不要,沈景遠擺了擺手,柏宇說好,望著他身后,忽然吹了一聲口哨。
沈景遠還沒回頭,身邊一陣水花。晏輕南坐了進來,鎖骨以上的位置露出水面,三角肌線條流暢,皮膚是淺麥色。
“這什麼飲料?”晏輕南隨手拿了一只杯子,問。
“熱巧克力,”阿易說,“之前小姿讓人煮的。”
晏輕南拿杯子的手是右手,抬起來的時候沈景遠又注意到他食指的紋身。
“你紋的是什麼?”沈景遠看了好久沒看明白,便問。
晏輕南把手抬起來,在沈景遠面前找了個光線好一點的位置給他看。
“是荊棘。”晏輕南說。
兩條長滿尖刺的細小的黑色藤蔓交纏在一起,充滿野性的張力。
沈景遠垂頭看了一會兒,說:“挺好的。”
泡著溫泉沒法做別的,四個人聊起天來。柏宇打趣地問阿易:“追上沒啊?”
一時沈景遠也感興趣了,隔了晏輕南和柏宇兩個人去看他,只見一盞昏黃燈下,阿易不知是被水熱的還是不好意思,臉都紅了。
“沒追上,”阿易低著頭,“我配不上。”
“哪兒有什麼配不上的,我們阿易長得俊,又上進,還是本地人,怎麼不行了?”柏宇問。
“你不行也得行,”晏輕南說話了,“你說你不配就是在說你南哥不行。”
“就是,”柏宇看一眼晏輕南,“你南哥不行嗎?”
這話到這兒變味了,晏輕南讓柏宇好好說話,柏宇笑了笑,接著教阿易:“你要主動一點啊,人家畢竟是女生,你得做點人家喜歡的事情。
”
阿易確有思考,問柏宇:“什麼事情呢?”
柏宇卡了一下,說:“約她出去玩過嗎?”
“現在,”阿易偏頭,“算嗎?”
柏宇嘆了口氣,說了一大篇怎麼追女生,連沈景遠都聽得愣了,問晏輕南:“柏宇談過很多戀愛嗎?”
“沒有,你才別聽他吹,他從頭到尾就喜歡一個人。”晏輕南絲毫不介意賣了自己兄弟。
沈景遠笑了,說那也挺好的。
等柏宇終于講得口干舌燥,匆忙拿水咽了一口,沈景遠問他:“柏警官有女朋友嗎?”
柏宇差點一口水噴出來,說:“沒有……但是我的經驗是可行的。”
他話鋒一轉,對沈景遠說:“那你呢?那天公安局門口我看到你和阿南一起走了,當時就覺得你是這個。”
柏宇豎起大拇指。
“是這個”三個字又是用重慶話說的,沈景遠發現他們真的很喜歡在普通話和方言之間切換。
沈景遠只好看向晏輕南:“柏警官是什麼意思?”
“他夸你帥,”晏輕南把柏宇的手摁回水里,又說,“他有時候就這樣,別理他。”
“行吧,”柏宇無奈道,“誰讓你是壽星呢?”
他這麼一說沈景遠傻了,問:“誰是壽星?”
“他啊,”柏宇指著晏輕南,看看他又看看沈景遠,“哦你沒告訴他?”
說都說了,晏輕南就和沈景遠解釋:“今天是我生日,但叫你來只是叫你來,告訴你了萬一你還帶東西多不好。”
沈景遠眼睛睜得很大,說:“我不帶東西才多不好。”
他這幅認真樣把晏輕南逗笑了:“可以了可以了,我們都不講究。”
然而他們從溫泉池里上來,剛穿好衣服走回別墅,小姿就端著點好蠟燭的蛋糕走上來。柏宇攬著人唱生日歌,一群人調也不準,就在比誰聲音更大,沈景遠一邊拍手一邊小聲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