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事情荊興替倒是記得清楚,他和白若風在同一段時光里留下了不同的回憶,仿佛是兩個結伴同行的旅人,關注點再怎麼不同,也攜手走到了旅途的終點。
不,他們還沒到終點。
荊興替仰起頭,陽光漸漸刺眼起來,他們也快到學校的大門口了,街道上出現不少騎著自行車的同學,都穿著和他們一樣的校服,在聽見摩托車的轟鳴聲后,吹著口哨喊“風哥”。
“他們怎麼知道是你?”
他們都戴著頭盔,擦肩而過的瞬間沒有人能看清臉。
白若風輕咳一聲,心道昨天自己就被學弟學妹們圍觀過一回了,現在再騎摩托,大家當然猜得出來。
但是白若風不想提起omega爸爸做的尷尬的橫幅,于是小A回答:“你說什麼?”
“風太大,我聽不清!”
荊興替抿了抿唇,明知白若風在裝傻,卻沒什麼辦法,只能泄憤般摟緊雙臂,然后用頭盔輕輕地撞小A的肩膀。
白若風哪里會在乎這麼一點力度的撞擊?他輕笑著在校門口來了個神龍擺尾,把站在門口執勤的學生干部嚇得臉色刷白,都忘了提醒他們進學校要下車推行。
“片片,你先下車,我去停車。”白若風在地下停車庫門前停下,幫荊興替把腦袋上的頭盔摘了下來,大大咧咧地揉著他的頭發,臨走前非要多嘴問一句,“哥哥的車技怎麼樣?”
“挺好的,不像是第一次騎。”
“……”的確不是第一次騎著摩托車上路的白若風心虛地摸著鼻子,一路小跑,推著摩托車消失在地下車庫的入口。
荊興替在心里無聲地嘆息,明知像白若風這個年紀的小A干出出格的事情是很正常的。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再不趁著年輕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就要老啦!
可惜任何心靈雞湯都無法澆滅荊興替內心深處焦慮的小火苗。
停好車的白若風很快從地下車庫里跑了出來,手里不知何時多了個籃球,連發帶都綁在了頭上。
荊興替克制不住地挑眉:“干什麼?”
“片片,今天哥哥過生日,通融一下?”白若風攬住他的肩膀,把校服罩在機車服外面,趁著人少,又將校服拉過頭頂,將二人遮住,然后匆匆忙忙地在他唇角啾了一下,“就打一節早讀課,絕對不缺席主課。”
“哥哥!”荊興替沒想到白若風在學校內還這麼大膽,血色一下子涌到臉上,慌亂地扯住小A的校服外套,將自己的腦袋裹住,“還有……還有同學呢!”
白若風同樣沒想到在家里隨便怎麼親都不會羞澀的荊興替竟然緊張了,愣神的同時反應過來,他是被人看見時感官會放大無數倍的類型,登時心跳如擂鼓,不顧荊興替的抗議,硬是低頭又親了一口,還伸了舌頭。
這下子荊興替連站都站不穩了,白若風把校服外套重新披在肩頭的時候,他歪在小A身上,臉也死死地埋進了小A的衣領,唯一有勁兒的手一下又一下地垂著白若風的胸口,發泄不滿。
白若風嘴角的笑意繃都繃不住,礙于身邊越來越多的同學,只得強忍著,擺出一副嚴肅關切的神情,說荊興替同學身體有些不好,需要人扶著。
“低血糖?”有路過的學生好心地遞來巧克力。
白若風道謝以后,撕開包裝袋,等走到樓梯洞里,立刻把荊興替壓在監控器的死角,嘴對嘴地喂了過去。
“低血糖可不好。”小A用舌尖強硬地將巧克力渡到荊興替嘴里,甜膩的味道瞬間在他們的口腔里綻放。
荊興替直勾勾地盯著白若風,薄薄的水汽在眼底蕩漾開來,于是白若風本來還算平靜的心田泛起了漣漪。
這大概是風哥吃過的最好吃的一塊巧克力了。
巧克力融化的時間只有幾秒,他們親吻的時間卻很長,荊興替不忍心在白若風十八歲生日當天說出拒絕的話,任憑小A親到預備鈴聲響起。
“你不是要去打籃球嗎?”荊興替喘息著趴在白若風的懷里,用腳尖碰碰放在一旁的籃球。
白若風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剛說過的話,連忙把球抱起來,順便用臉頰蹭蹭他的頸窩,像是只把氣味留在伴侶身上的大型犬:“親你的時候忘了。”
“……嗯。”
“中午放學的時候記得等我。”
“好呢。”
“哥哥走了啊。”白若風往后退了幾步,拍著籃球轉了個圈,對著還站在原地的荊興替揮揮手,“不跟哥哥說再見嗎?”
好不容易成年的白若風嘚瑟得不得了,話也多起來,荊興替忍笑搖頭。
白若風失落地轉身走了幾步,又不甘心地回頭,這麼一回頭,正撞上撲過來的小O。
荊興替跳進白若風的懷抱,定定地看著小A:“生日快樂。”
“我的alpha,生日快樂。”
白若風的眼睛隨著他的話一點一點睜大,瞳孔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了許多零零碎碎的光。
荊興替想,這就是我的alpha,我深愛的alpha。
那個從年少時期就陪伴在我身邊的alpha,我和你一起走過整個溫馨快樂的童年,也將攜手度過漫長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