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白若風難得主動挑起話題,“我年后是不是要去帝都參加體測?”
“我還以為你已經把體測的事情忘了呢。”繆子奇輕笑一聲,“你左手邊的袋子里有體測的詳細資料,下車的時候記得拿。”
白若風心里一暖,把袋子拎起來掂了掂:“爸,我是不是……很快就要回帝都了?”
車廂里靜了一瞬。
“總要回去的。”繆子奇打了個轉向燈,在等紅燈的間隙回頭看了看沒幾天就要成年的兒子,“怎麼,舍不得了?”
當然舍不得啊……
白若風把荊興替抱得好緊好緊,某一刻甚至動了不考警校的想法。
“期末考試以后,片片要分班,我能留在這兒陪他嗎?”
“看你考試的時間吧。”
白若風聞言,微微嘆息:“體測成績出來的時間就是我回帝都的時間對不對?”
首都警校的招生政策幾年前改了革,會根據體測成績,結合考生高一高二的綜合成績,提前錄取一個班的學生,這就是新的特訓班。
當年白若風的父親在警校念書的時候,特訓班還是跟著所有的新生一起軍訓,現在則不然——選拔出來的優等生要提前半年接受為期兩個月的訓練,然后趕回學籍所在的城市參加高考,達不到分數線的,還是不會被錄取。
可以說錄取條件非常苛刻以及反人類了。
“你先考上特訓班再說吧。”繆子奇嘴上這麼說,心里對白若風卻是一百個放心。
小A成績好,又從小接受專門的訓練,想不通過體測都難。
黑漆漆的車廂里,白若風戀戀不舍地親了親荊興替的眉眼。
睡著的小O煩躁地伸手抓始作俑者的臉頰,直到手指被握住,似乎短暫地睜開了眼睛,但很快又進入了夢鄉。
時間不多了啊……白若風不無遺憾地想,就算轉學回來,能和片片相處的時間,滿打滿算也不過短短幾個月。
未來會是什麼樣子呢?
還要等多久,才能等到荊興替考到帝都去呢?
白若風在到家前,把荊興替叫醒了。
小O黏在白若風的懷里哼哼,眨了好幾下眼,眼神才有焦距。
他說:“我累了。”
白若風沒戳穿荊興替過于蹩腳的謊言,故意教訓他:“知道累了吧?以后別做習題到半夜,太遲睡對身體不好。”
荊興替乖巧地點頭,幫著繆子奇將食材從后備廂里搬出來,瞧著沒什麼不吃的,便和白若風一起把購物袋拎回了家。
廚房的餐桌上擺著家用的火鍋爐,范小田用雞湯做湯底,正在往里頭丟山藥。
白易坐在一旁幫忙端著盤子,邊提醒范小田別燙到,邊意有所指地問:“上次說的,我們兩家以后做親家,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正在廚房切菜的荊戈立刻豎起了耳朵。
只聽范小田爆發出一串響亮的笑聲:“你怎麼還是這麼幽默啊?”
白易把手里的盤子放在桌上,看見白若風走進了客廳,干脆換了個角度:“你覺得我們小青梅怎麼樣?”
范小田用圍裙擦擦手,特別真誠地夸獎:“小青梅是個好孩子。”
白易:“……”
白易難得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轉頭去看荊戈。荊戈做了個愛莫能助的手勢,低下頭專心致志地切菜。
“白若風,你給我過來!”接二連三碰到軟釘子,白易心里有氣,所以看見黏糊在荊興替身邊的白若風就來氣。
白若風本來還在跟片片嘀嘀咕咕,忽然被點名,猛地一個立正,噔噔噔跑過去:“爸!”
“不爭氣!”白易把白若風拉到一旁,恨鐵不成鋼地問,“你范叔叔怎麼還不知道你們早戀的事兒?”
白若風:“……”
白若風無奈地拖長嗓音叫了一聲“爸”。
“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用手……手。”
“才到手?”白易震驚地后退了一步,“你是我的兒子嗎?”
“爸爸……”
“我算算。”白易神情嚴肅地扒拉手機上的日歷,“還有不到一周,你就要十八歲了。”
“你知道十八歲意味著什麼嗎?”
白若風貼著墻,認認真真地思索了幾秒鐘:“意味著我是一個肩上有重擔的成年人了。”
“扯淡……”白易想都沒想,直接翻了個白眼,“別跟你爸我說這些沒用的。”
“大道理留著跟你的alpha爸爸講。”
“你就告訴我,你成年以后最想干的事情是什麼!”
最想干的事情……
還用想嗎?
白若風做夢都想把荊興替給標記了。
他哼哼唧唧地把自己的愿望說了出來,白易露出一點了然的神情,繼續把兒子往屋外拉,最后父子倆坐在院子里,一起吹著冷風,苦兮兮地擠作一團。
“十八歲啊。”白易頗為懷念地感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要不然以后后悔了,可就來不及了。”
白若風把脖子上的圍巾給了爸爸,搓著手嘀咕:“可是片片還沒成年啊!”
白易不客氣地接過圍巾,再對著小A的屁股來了一腳:“誰要你直接和他成結了?”
“除了用手,你難道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了嗎?”
“就算沒有,你也得把你范叔叔先說通了啊!”
“……”白若風向來說不過自己的omega父親,只能巴巴地聽著,等白易說完,才小聲逼逼,“爸,其實我有點怕。”
“你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