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興替沒興趣和別的O分享白若風,可他更恐懼他們在未來會分別。
好像是生過病后,他的安全感就消失了,并不是不信任白若風,只是一種少年對即將到來的未來的最真實的恐懼。
簡而言之,現實忽然變得和夢境里的一般美好,荊興替開始患得患失了。
洗完澡,雨還沒停,荊興替裹著浴巾扎進白若風的懷里,一言不發。白若風自然地拿起毛巾替他擦頭發,屈著腿虛虛地將他圈在懷里,嘴里哼著不成調的歌,心情好著呢。
于是荊興替允許自己稍微任性一點,不想撒嬌的時候就將沉默進行到底。
但是白若風好像完全不受影響,嘀嘀咕咕地說著自己的事情,見他不像是感興趣的模樣,就停下來轉移話題,再輕輕親吻片片沾著水珠的指尖。
“這次考試真的要好好考啊,我犯了那麼多事兒,要再考不好,爸爸肯定要發脾氣。”
“你洗澡的時候我搜了下今年警校體測的時間,竟然提前到了二月末,我沒多少時間準備了,還有點緊張呢。”
“片片,你快摸摸哥哥的腹肌,最近鍛煉少了,好像都不是八塊了。”
……
諸如此類,話題層出不窮,白若風就像是個不斷散發著熱量的小太陽,烘得荊興替的心越發柔軟。
他伸手摸摸他的腹肌,有點動情,屁股蹭著小A的大腿。
“有沒有變化?”白若風按住了荊興替亂動的手。
“有。”他睜眼說瞎話,“沒之前硬。”
白若風:“……”操!
片片說他沒之前硬!!!
alpha如遭雷擊,翻身從床上爬下來,拎著教科書往臥室外跑。
“哥哥?”荊興替連忙追過去。
“我去鍛煉。”白若風把他推回來,“別擔心,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真的冒雨去大院里邊跑步邊背課文了。
荊興替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站在窗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院子里的身影,順手把alpha留在房間里的外套披在了肩頭。
青梅酒的味道緩緩將他裹住,如同白若風的懷抱,當然差了點熱度。
白若風的夜跑從這一晚開始,刮風下雨再沒停過,月考也如期而至。周三下午,全年級停課排考場,白若風把多余的課桌搬到教室外,順手接過徐帆遞來的椅子,倒扣在桌上。
徐帆捏著《星火英語》單詞本,面無表情地與白若風擦肩而過,一副行尸走肉的做派,與平時判若兩人。
“想什麼呢?”眼見徐帆要撞上門框,風哥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
“考試。”徐帆晃晃腦袋,“風哥,明天就要月考了,你怎麼不緊張?”
“月考而已,至于嗎?”白若風好笑地搶走《星火英語》,倒退著走了兩步,“來,我考你。”
“……C開頭,carve是什麼意思?”
“雕刻。”
“cargo?”
“貨物。”
“都會啊,那你還緊張什麼?”白若風笑嘻嘻地將書扔回徐帆懷里,雙手插進褲兜,還是倒退著走。
這麼一退,就撞上了人。
“抱歉。”白若風連忙轉身道歉,低頭看見秦雙雙手里的酸奶被自己撞翻,里頭翻出來幾顆紅色的草莓,“怎麼是你?”
“我賠你一瓶新的吧。”白若風拿了面巾紙和拖把,把地上打掃干凈,“你著急嗎?急的話,我現在去食堂的小賣部買。”
“你哪兒買得到……”秦雙雙撇了撇嘴,“這是我自己做的,酸奶加水果,可好喝了。
”
“自己做的?”白若風為難了,“對不起啊,我剛剛沒看路。”
“算了,你給我買瓶原味的酸奶就成。”
“行,你等著。”白若風將拖把扔給神游天外的徐帆,見班主任不在,揣著飯卡溜去了食堂的小賣部。
酸奶是肯定要買的,但是風哥多了個心眼,認認真真給荊興替也挑了一瓶。
不過現在喝酸奶有點涼,白若風不放心地將酸奶揣在懷里,先回去找秦雙雙。
“謝謝。”秦雙雙還在他們班級門口,接過酸奶,羞澀地笑,余光瞥見白若風懷里的另一盒瓶酸奶,好奇地問,“你喜歡喝這個味道?”
“算是吧。”白若風含糊地點頭,“還是要再跟你說聲對不起,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沒事兒的。”秦雙雙把小A買的酸奶舉起來晃晃,“這不是還了嗎?”
他們身后忽然傳來口哨聲。
白若風蹙眉扭頭:“徐帆,干什麼呢?”
徐帆茫然地從教室里晃悠出來:“不是我啊。”
“不是你?”白若風的眉頭皺得更緊,拍拍徐帆的肩膀,不想小題大做,所以轉身往樓下跑,“要是老師問起來我在哪兒,你就說我去廁所了!”
徐帆用書敲敲腦袋,比了個OK的手勢,繼續游蕩回班級背單詞。
白若風揣著酸奶,腳下生風,熟練地跑到荊興替的班級門口,發現高二的學生也在排考場。
荊興替正拎著椅子往教室外走。
“我來。”白若風一個箭步沖過去,扶住他的腰,“你到旁邊歇著吧。”邊說,還邊把酸奶遞了過去。
“哥哥,你怎麼過來了?”荊興替愣了幾秒,順從地擰開瓶蓋喝酸奶。
“哥哥想你了。”
“……”
“哥哥逃課了?”
“沒。”白若風連忙解釋,“我們也在排考場,我把任務完成就來找你了。
”
這麼解釋倒也說得通。
荊興替坐在窗邊的一張課桌上,背靠著窗戶喝酸奶,藏在寬大的校服褲子里的腿晃晃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