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攀巖館總共有四條路線四種難度,按照顏色區分開來,你剛才爬的是最簡單的綠色路線,旁邊依次是黃色,紅色,紫色。”廖一帆對康灼講解,“紫色是5.11b的難度,巖點很難抓,需要仔細思考路線。”
然而此時權化辰就站在了紫色路線前,他先用背后的鎂粉擦了手,伸手握住巖點試了試,接著用力一蹬——
不出三秒,館場里幾乎所有人都被權化辰吸引去了目光。
他身姿矯健,動作靈活,每一處鼓起的肌肉都噴涌著力量美。剛才康灼費盡力氣也沒爬到的三米,他眨眼間就越了過去。
廖一帆笑了:“老權還是跟以前一樣瘋,不愧是玩兒抱石*的。”
康灼扭頭看他,不明白這個“瘋”字是什麼意思,在他看來,沒有比權化辰更理智審慎的人了。
“你還小,肯定不知道,他從高中開始就瘋得很,高三離高考還有兩個月,別人都恨不得睡進書里,就他11點下了晚自習跑去打球,晚上只睡四五個小時,第二天起來考試,年級前十。”
“后來他大學玩過一段時間蹦極,覺得不夠刺激,讀研的時候拉著我去學了跳傘,頭一次跳下去的時候我叫他也叫,我是嚇的,他是爽的。”
廖一帆沖康灼眨眼:“我們是高中同學,現在依舊是朋友。”
第47章 沒事的話就不回來了
廖一帆口中的權化辰是康灼從未見過的,他聽得津津有味,正想問更多,廖一帆卻拍了拍他:“抬頭,你舅舅又要炫技了。”
在紫色路線最頂端有一個四十五度斜向外的仰角,肉眼可見的困難,越過去就能到達終點。
但對于大部分人而言,仰角就意味著終點,因為到了這里力氣已經用得差不多,攀爬仰角意味著更多的體力消耗和攀巖技巧,要越過去很困難。像權化辰身邊一位攀巖者,在幾次抓握失敗后,他選擇了放棄。
“仰角很考驗力量和技巧的,核心必須收緊,否則就會出現雙腳滑落的情況。”
權化辰在仰角前短暫地停頓了幾秒,他把手伸向后腰的鎂粉袋,讓雙手保持干燥,同時觀察巖點計劃攀爬路線,很快他伸手向仰角的第一塊巖點。
“你看,掛腳,折膝,再加上旗式……漂亮,這就上去了。”
廖一帆仰頭觀察著權化辰的動作,順帶給康灼講解。
這些專業名稱康灼一個也聽不懂,他只看到權化辰壁虎似的全程緊貼著巖壁,好像那塊仰角對他來說只是普通的平面,地心引力對他也失去了作用似的,不過轉眼間,他已經抵達了巖壁最高點。
權化辰降下來的時候,出了一身汗,肌肉也隨著呼吸不停鼓動,緊身的運動上衣完美地勾勒出了肌肉的曲張,不止是omega,場館里的beta甚至alpha都忍不住偷看他。
然而能靠近他的只有康灼一個。
康灼一早就握著水杯在下面等他了,他看著權化辰的眼神直放光:“舅舅好厲害!”
權化辰接過水杯仰頭喝了一口,笑道:“你多練練也能這麼厲害,要不要再爬一次?”
“嗯!”
就這樣,兩人在攀巖館里待了一個上午,最終康灼筋疲力盡地倒在椅子上休息,聽廖一帆和權化辰聊天。
廖一帆說中午請他們吃飯,權化辰說不必,廖一帆笑:“又不是請你的,關鍵是請康灼的。
康小灼,等過兩天你舅舅走了以后,你記得多來找我玩兒啊。”
權化辰伸腿踹他,廖一帆哈哈大笑,只有康灼突然坐直了身體,驚惶不安地看向他們。 “舅舅要走了?!”
廖一帆的笑聲戛然而止,他偷偷掃了一眼權化辰的臉色,知道自己闖禍了:“那什麼,十一假期客人就是多哈,我先去忙了。”說完就溜。
這幾天康灼經常做夢。
有時候他夢到自己是一只蝴蝶,他看到權化辰就在不遠處,想朝他飛去,突然一個玻璃罐把他當頭罩住了,無論他怎麼拼命揮動翅膀,都飛不出這巴掌大的小罐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權化辰走遠。
有時候也能夢見自己是個人,這時候的夢境背景通常是在婚禮現場——
權化辰的婚禮現場。
康灼穿著權化辰給他買的那套昂貴西裝,和尹東凡一起當伴郎。
他握著捧花站在臺下,看見權化辰和另一個看不清面孔的人站在一起,這人有時候穿著西裝是個男人,有時候穿著婚紗是個女人。
雖然康灼看不清對方的臉,可他能看清權化辰。
權化辰在對ta笑,很溫柔的笑,深情款款,他的眼神每分每秒都在那個人身上。
他們站在教堂里宣誓,互相交換戒指,最后是接吻……
接著康灼嚇醒了。
由于康灼喪失了所有食欲,他們在攀巖館附近的飯店隨意吃了點東西就回家了。
開車回家的路途中,車里一片寂靜,康灼沒有坐在副駕駛,他選擇了后座,一上車就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權化辰從后視鏡里掃了一眼康灼,把在飯桌上講過的解釋再拿出來說一遍,語氣放得更輕:“我帶人回國培訓,時間是早就訂好的三個月,當然也不是馬上就要走,總公司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會再留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