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說句話呀。”
對上賀長洲略帶羞澀的目光,趙棲恨不得抽死他,再抽死自己。“賀長洲,朕究竟懷了誰的崽?!”
賀長洲一愣,“皇上問我?”
趙棲站起身,隔著桌子揪住賀長洲的衣領,崩潰道:“既然不是你的,你瞎認什麼啊!”
就憑兩人力量的差距,賀長洲要掙脫開易如反掌,但他老老實實地讓趙棲拎著,無辜地睜大眼睛,“什麼?”
“在宮里,朕問萬壽節那夜的人是不是你,你明明說的‘是’!”
賀長洲茫然道:“確實是我把皇上送回寢宮的。”
“送回去之后呢,你做了什麼?!”
“我、我咬了皇上一口。”賀長洲垂眸看了眼趙棲的肩膀,“在皇上肩膀上。”
“除此之外,”趙棲顫聲道,“你還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了。”
趙棲腦子嗡地一下,雙手無力地從賀長洲身上滑落。
他錯了,大錯特錯,錯得離譜!他誤會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他讓賀長洲背了這麼久的鍋,他還把賀長洲的肩膀咬出血了。他還是人嗎,他就是個畜生!
他這種智商還有什麼臉面當一國之君,他就不會問清楚嗎!賀長洲和他那麼親密的關系,一句“你有沒有睡過朕”能解決的事,他為什麼問不出口?!
一想到自己這段時間對賀長洲的所作所為,愧疚和后悔幾乎要將他淹沒。
趙棲低著頭,一動不動久久。
“皇上?”賀長洲將手放在趙棲肩膀上,正是他留下牙印的位置,“你怎麼了,是我說錯了什麼嗎?”
趙棲吸了吸鼻子,緩緩抬起頭。賀長洲看到他微紅的眼眶,一下子不知所措,“對不起啊皇上,我說錯話了。”
趙棲搖搖頭,一臉認真地道:“你沒錯,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你罵我吧。
”
賀長洲的臉還沒有擦,聽到趙棲的道歉后呆呆的,“皇上……”
趙棲想哭又想笑,掏出自己的帕子遞給賀長洲,“先把臉擦擦。”
賀長洲眨眨眼,“皇上幫我?”
現在的賀長洲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趙棲理虧,自然會滿足他的小小要求。只是他干這活很不熟練,與其說他在擦臉,不如說他在糊臉。
賀長洲閉著眼睛任他折騰自己,不但沒有半點怨言,看上去還挺享受。
擦得差不多了,趙棲準備收手,賀長洲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皇上,你答應我了嗎?把孩子生下來,取名叫趙云,我們一起養。”
趙棲坦誠道:“實不相瞞,朕一直以為龍蛋是你的。”
賀長洲再次陷入迷惑,緩緩道:“所以……孩子究竟是誰的?”
趙棲郁悶得要死,“朕也想知道。”
賀長洲目瞪口呆,驚恐道:“你是和很多人都做了嗎?”
“你想哪去了,朕是那種人嗎!”趙棲連忙自證清白,“宮宴那日,朕被容……被人下了長相思,又醉了酒,迷迷糊糊之中抓了個人侍寢,醒來之后那人便跑了,朕也不知道他是誰。”
“這麼說,皇上不是自愿的?”賀長洲一點一點地笑開,“你不是因為喜歡那個人,才和他做的?”
“朕喜歡他?朕……呼,”趙棲氣得語無倫次,“朕恨不得把那人閹了,朕喜歡他?!”
這下賀長洲全都明白了,心情相當復雜,一分慶幸,五分不甘,十分后悔。
萬壽節那夜,他把皇上送回雍華宮。那個時候的皇上特別黏人,臉頰通紅,全身上下燙得不行,連呼吸都是熱的。皇上在他懷里,一個勁得扭來扭曲,小小聲地說:“不要抱抱,要背的。
”
他把皇上放上床的時候,皇上已經睡著了。他蹲在床邊,看了他很久很久,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
怎麼會有男孩子像皇上一樣,唇紅齒白,嬌小得和姑娘差不多,性格倒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好像天大的事都不會放在心上。
他像著了魔一樣,朝皇上探出了手,輕輕撫過那細膩的臉頰,隨后傾身覆去。
就在兩人嘴唇之間的距離只有咫尺之遙的時候,皇上忽然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囈語,將臉側到一旁,他猶如大夢初醒,猛地直起身體,走了出去。
夜晚帶著涼意的微風吹來,吹散了他臉上的熱意。他站了好一會兒,心跳漸漸平復后,有些猶豫是該走,還是該留。
留在皇上身邊,他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可是就這麼直接走了,他又有些不放心。
皇上似乎醉得很厲害,方才在雍華宮也沒見到宮女太監,萬一皇上吐了,誰來照顧他?
他再次回到殿內時,皇上似乎醒了,朦朦朧朧地睜著眼,臉比剛剛還要紅。
“你的臉好紅啊,就醉得這麼厲害?”他伸出手,碰了碰皇上的臉頰,皇上卻畏縮了下,似乎在躲避他的觸碰。
“你……”他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抿了抿唇,“我去找太醫。”
正當他要起身時,皇上拉住了他的衣角,“不許走!別、別丟下我一個……”
這一瞬間,他全身上下都僵住了。
“熱死了,為什麼會這麼熱,”皇上胡亂拉扯著龍袍,嘴里說著胡話,“你幫幫我,幫我脫掉它。”
他胸口一窒。幫皇上脫衣服?脫了衣服之后呢,要做什麼?
皇上的聲音開始哽咽,“我他媽要涼了!不,是要熱死了……”
他再次受到蠱惑,朝皇上伸出了手。
要脫龍袍,應該先要腰上的玉帶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