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了多久,他又聽到了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真的想要我幫你?”
趙棲嗓子干得厲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可是我還沒脫過龍袍呢,”那人饒有興致道,“皇上教教我?”
“不教?那我只能慢慢來了。這可是皇上自己送上門來的,怨不得我。”
“你身上的味道,這是……”
龍袍被一件件褪去,只留下一件里衣。可趙棲身上的熱度卻絲毫不減,他難受得在床上打滾,直到一雙冰涼的手捏住了他的臉,幾乎是有些粗暴地問:“看清楚,我是誰。”
趙棲被他捏得有些疼,微弱地掙扎了一下。他真的什麼都看不清,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但他記得這個人的味道,斷斷續續道:“你、你是……”
那人聽到他的答案后,彎唇一笑,手指來到他的唇邊,“這一回,你逃不掉了。”
……
“皇上。”
趙棲再次睜開眼,眼前變得五光十色,好似身處幻境之中。
“方才,你可有讓他碰你?”
不經意間,趙棲看到了一雙眼睛——幽深如潭,喜怒難辨。他不知道男人在問什麼,只是本能地搖了搖頭,隨后手腳并用地爬到男人身邊,抱住了對方。
男人眼眸微斂,看上去沒什麼反應,只有喉結輕輕滾了滾。他把趙棲從身上扒了下來,“出了點事,我必須去處理,你……”
趙棲獨自躺在床上。
走了,全都,走了……那他怎麼辦!
趙棲身體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可無論他怎麼喊,都沒有人應他。
就在趙棲幾乎要崩潰的時候,不知是誰去而復返,將他抱進了懷里。
身上最后一件衣服被褪下,他聽到一個人的聲音:“皇上,腿。
”
趙棲迷迷糊糊的,只覺得自己在做夢,“嗯?”
“分開。”
月明星稀,燭火明滅。薄紗亂晃,被一只手扯下,落了一地。
萬壽節第二日按照慣例是休朝的日子。宮宴上的王公貴族,文武大臣若是喝多了,還可以在宮里留宿一晚,萬壽宮里幾十間屋子就是為此準備的。文臣還好,始終記得要舉止得體,不得放浪形骸;武官就不一樣了,痛痛快快地喝,喝醉了往地上一趟,誰都拉不起來。
于是在本該上朝的時辰,宿醉的大臣們悠悠轉醒,喝下早已備好的醒酒茶,互相攙扶著出宮,一路談笑風生,好不快活。
只可惜,同樣宿醉的天子就沒那麼好的心情了。
聽到床帳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江德海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皇上?”
“……”
“皇上,您醒了麼?”
“……”
江德海有些奇怪,里頭明明有動靜啊。“皇上,您昨夜喝多了,現在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請太醫來幫您看看?”
“……”
“皇上?”江德海實在放心不下,小心翼翼地拉開床帳,只見小皇帝一臉呆滯地坐在床上,微張的嘴唇上破了一道口子,錦被從他身上滑落,露出一片精致的鎖骨,上面不滿了深深淺淺的痕跡。
江德海大驚,顫聲道:“皇、皇上……您這是……”
趙棲非常慢,非常慢地轉過頭,“朕,好像,被人,睡了。”說完,他一口氣沒上來,倒回了床上。
江德海連忙撲上來看他,“皇上您要挺住啊皇上!來人,傳太醫,快傳太醫!”
趙棲倒也沒真暈過去,但他腰實在疼得厲害,輕輕一動就能讓他窒息。除了腰,他其他部位也都酸疼不已,特別是某個難以啟齒的地方……
趙棲咬著牙,渾身發抖,臉色黑如鍋底,“是誰!”
江德海痛心疾首,“皇上啊!”
“是哪個不怕死的,竟敢占朕的便宜,朕一定要、一定要……”趙棲話未說完,腰上某根筋被扯了一下,他痛得嗷嗷叫,趴在床上捶胸頓足,“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不能這麼對朕,朕還是個孩子啊嗚嗚嗚嗚……朕臟了嗚嗚嗚嗚……”
江德海也抹起了淚,“皇上您看開點……”
趙棲抱著被子嚎啕大哭,“換成你你能看開啊!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走,讓朕哭一會兒!”
江德海:“皇上啊,您還是先讓太醫看看吧。”
“不看不看不看!讓旁人知道這事朕的臉還要不要了!”趙棲哭得直打嗝,“你別攔著朕,朕要去淋雨,讓大雨洗刷掉朕身上的污穢!”
江德海瞧了眼窗外,陽光明媚,萬里無云。
趙棲也覺得他一個大男孩哭成這樣怪丟人的。可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如果被人睡了還不算傷心處,那怎樣才算,懷崽嗎?所以,他現在哭不丟人,這事換誰誰都要哭,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說不定還會一頭撞死。
江德海不敢去請太醫,也沒退下,就在一旁守著趙棲。等趙棲哭得差不多了,遞上熱帕子,勸道:“皇上若不想看太醫,不如去泡個熱水澡,也好看看哪里有傷。”
趙棲雙眼通紅,一臉的生無可戀,“行吧。”
趙棲沐浴的時候一貫不讓人在旁伺候,今日也不例外。江德海侯在外頭,實在放心不下,問:“皇上,您一個人真的行麼?”
趙棲“嗯”了一聲,哆哆嗦嗦地退下才穿好的衣裳,走進浴池中。
其實,他身上除了那些暫時去不掉的痕跡外,并沒有其他什麼東西。
那個……那個超級宇宙無敵大混蛋應該幫他清理過,所以他醒來的時候身上還算清爽,也沒受什麼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