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朕……呼呼,”趙棲語無倫次道,“朕即使是死了,釘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這腐朽的聲帶喊出:朕不斷袖!”
“啊?”趙橋趙氏震驚臉,“您不斷袖,那后宮的那些美男……”
趙棲趙氏悲痛臉,“誰還沒個年少無知的時候呢。”
“是呢。”
兩兄弟默契地緘默了一會兒,趙棲問:“你在信中說你有解決問題的方法,你現在還不說是想留在肚子里生崽麼?”
趙橋回過神,道:“皇上,臣弟打聽過了,這李遲蘇雖然風流,府上美妾如云,但他也是有原則的。”
“什麼原則?”
“他對美人從不用強。”趙橋道,“他府上的美人,全是心甘情愿跟著他的,對他死心塌地,趕都不趕走的那種。但只要他們說一個‘不’字,無論李遲蘇過去多寵愛他們,都會二話不說地放他們走。”
趙棲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只要朕說不,他就不會強求?”
趙橋點頭:“我之前已經替皇上說啦,說皇上對他無感,不想嫁給他,但是他說想要皇上親口拒絕他。”
“但是朕是小啞女啊,怎麼親口拒絕?!”
“那就親筆拒絕?總歸只有您去才行。”
趙棲緩緩道:“所以你的辦法就是讓朕再扮一次小啞女,去見李遲蘇?”
“天吶皇上,您的聰明機智實乃前無古人后無來者!臣弟佩服得頭都要掉了!”
趙棲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傻逼,離朕遠點!”
罵歸罵,問題還是要解決的。如果親自拒絕李遲蘇就能解決問題,也不是不能嘗試。
女裝這種事,只有零次和無數次,他早就想開了……個鬼。
趙橋得到趙棲的同意后火速安排兩人見面。這次給趙棲化妝的是趙橋的一位侍妾,手藝高超,據說能把趙橋化成他娘認不出來的大美女。
趙棲問:“能不能把我弄得丑一點?”
侍女驚訝道:“為何?”
“免得李遲蘇又被我迷住。”
侍女咯咯笑著:“公子天生麗質,再丑能丑到哪去。不如妾身給公子上一個淡妝?”
趙棲想了想,道:“還是濃妝吧。”太淡了他怕被李遲蘇認出來。
趙橋喜愛附庸風雅,在院子里種了不少杏花。如今正是杏花爛漫的時候,微風襲來,花瓣似雨。
趙棲還是一身大紅色的儒裙,濃妝艷抹,走在杏花微雨中,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
他走進涼亭,并未看見李遲蘇的身影,正覺疑惑,腦袋忽地被人用一折扇輕點了一下,他本能轉身,身后卻空無一人,再次回頭,便撞上了一個帶著淡淡酒香的胸膛。接著,他的下巴被扇柄挑起,對上了一雙剪水的桃花眼。
“趙姑娘,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果然是輕佻的花花公子,撩妹的套路防不勝防。趙棲扭開臉,后退幾步,和李遲蘇保持相對安全的距離。
李遲蘇目光盈盈地看著他,“想見趙姑娘一面真是比見天子還難。姑娘似乎清減了一些,近來可好?”
趙棲最近是瘦了一些,主要是因為晚上熬了不少夜,白天又要忙朝政又要擔心容棠。不過他決定把這個鍋甩給李遲蘇。
趙橋已經準備好了紙筆。趙棲執筆蘸了蘸墨,寫道:
【不好,我要被你氣死了。】
李遲蘇端詳著趙棲的字,看了好一會兒,才委婉道:“姑娘的字和姑娘本人一般有趣。不過,本王是如何氣著了姑娘?”
趙棲繼續寫:【聽說你想要我?】
李遲蘇用扇子敲了敲那個“要”字,“姑娘寫錯了。
”
趙棲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李遲蘇笑道:“本王不是‘想要’姑娘,是‘想娶’姑娘。”
趙棲用鼻子哼了一聲,好像在說這有啥區別。
“當然有區別,”李遲蘇道,“本王想要的人很多,可想明媒正娶的,只有姑娘一個。”
瞧著話說的,完全是渣男經典語錄啊。什麼我過去都是和她們玩玩而已啦,只有對你動了真心啦;遇到了你我才知道了什麼是真愛啦,我決定為你踏入婚姻的墳墓啦……想騙小姑娘說不定還有用,想騙他一個直男還是洗洗睡吧。
李遲蘇似乎看出了趙棲的不屑,道:“本王之所以要娶姑娘做王妃,除了真心喜歡姑娘之外,還有另一層原因。”
趙棲看著他。
李遲蘇傾身,在酒杯中倒滿了酒,推給趙棲。趙棲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用,他也沒勉強,自己端起喝了。之后便道:“那日本王錯將姑娘認成青樓女子,占了姑娘不少便宜,于情于理,本王都應該給姑娘一個名分。否則此事若傳出去,姑娘恐怕不但會遭人非議,日后談婚論嫁也成問題。”
當日他不過是被李遲蘇摟了腰,扯了裙子,枕了大腿,對趙棲而言,這些根本算不了什麼。不過在大靖朝,對女子的約束雖不至于太苛刻,平日在街上也能見到不少閨中待嫁的姑娘出門游玩,可這畢竟是封建社會,姑娘被男子摸了抱了,名聲確實會受到損害。
趙棲寫道:【我不需要你負責。】
李遲蘇:“哦?”
【那日你也沒做得太過分,不知者無罪,我選擇原諒你。】
李遲蘇嗤笑一聲,悠悠道:“那都不算過分,”他朝趙棲步步逼近,“如何才算過分?”
趙棲一路后退,直到后背撞上了涼亭的柱子,他已是退無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