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啊,臣弟還是你最疼愛的弟弟嗎?”
趙棲冷酷又無情,“不是,滾。”
“嗚嗚嗚皇上,臣弟對你的心,日月可鑒,就如同那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趙棲眉頭一皺,“你這臺詞朕聽著怎麼這麼熟悉。”
趙橋吸了吸鼻子,“皇上?”
“‘奇變偶不變’下一句是什麼?”
趙橋一頭霧水,“啊?”
“沒事,”趙棲道,“你繼續嚎吧,是朕想多了。”
“嗚嗚嗚嗚……”
趙橋哭了好一會兒,趙棲才道:“差不多行了,都這麼晚了,你想擾民啊?”
趙橋打了一個嗝,“那皇上還宮刑嗎?”
“不宮不宮,”趙棲把趙橋拉起來,“咱們先回宮,明天一早朕還要上朝呢。”
趙橋哭訴:“皇上,您嚇死臣弟了——不過,您要不要換身衣服再回去?”
“那不是廢話——”
“換什麼,既然愛穿,就穿個夠。”
熟悉的聲音冷不防地在身后響起,趙棲和趙橋再次對視,這次在對面眼中看到的是趙氏驚恐。
趙橋:“皇上,回、回頭嗎?”
趙棲咬咬牙,“只要我們跑得夠快,他就追不上我們!”
話剛說完,兩個黑衣人就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直直地落在他們跟前,跪下行禮:“參見皇上!”
趙橋:“皇上,我們好像跑不了。”
“嗯……”趙棲表情凝重,“看來,我們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
趙棲猛地回頭,語氣無比誠懇:“丞相哥哥,朕錯了!”
蕭世卿眼眸沉沉,視線牢牢地鎖在趙棲身上,半晌才道:“皇上請上車,臣送皇上回家。”
趙棲被蕭世卿“請”走了,被扔在原地,只有一只鞋的趙橋:那我咋辦?
趙棲坐在馬車上,蕭世卿坐在他對面,目光一刻都未從他身上離開過。趙棲被他看得渾身上下不舒服,打開車窗想透透氣。
蕭世卿開口說了上車后的第一句話:“怎麼?”
趙棲道:“朕有點悶。”
蕭世卿似笑非笑,“在春風閣怎麼不悶?”
趙棲認真思考,做出回答:“大概是因為馬車里比較窄小?”
蕭世卿冷眼掃去,趙棲果斷假裝無事發生,轉頭看向窗外。
蕭世卿問:“衣裳哪來的。”
“如夢姑娘送的。”
聽到“如夢”二字,蕭世卿臉色一沉,“看來后宮剩下的美人不能滿足皇上了,皇上竟要到宮外尋花問柳。”
趙棲指天發誓,“朕就在春風閣里吃了點東西,聽了幾首曲子,其他什麼都沒干,連如煙如夢的手都沒摸過!”
蕭世卿笑了,“哦,還有一個如煙。”
趙棲站了起來,坐到蕭世卿身旁,軟聲道:“別人不知道朕,丞相哥哥還不知道麼。”
蕭世卿抬眼看他,“知道什麼?”
趙棲羞赧道:“朕之前身患隱疾,后宮美人雖多卻一個也未碰過;病好之后,朕又答應了母后,在立后之前修身養性。所以,朕的身子可是清清白白的。”
“……知道了。”
“那丞相哥哥是不生氣了?”
蕭世卿臉色確實好看了些,“你把今夜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訴我,”他的目光落在趙棲的紅唇上,“包括你穿成這樣的理由。”
趙棲把該說的都說了,當然隱去了他以為蕭世卿是來抓自己才穿女裝的理由和李遲蘇向他求婚的事。“不過,丞相哥哥怎麼知道朕在春風閣?”
蕭世卿淡淡道:“你以為你身邊的暗衛都是誰的人?”
“……行叭。”
“不過,我沒想到你會在春風閣遇見昭南王——你們說了什麼?”
趙棲有些心虛:“沒,沒什麼。丞相哥哥,既然李遲蘇早就到京城了,他為什麼不進宮來見朕?”
蕭世卿有意教他謀略之事,便問:“你怎麼想。
”
“為了讓我們相信他是個風流成性,難當大任的人?”
“有可能。”
趙棲想了想,“可是在他看來,我們并不知道他身在京城的事啊,那他裝給誰看呢。”
蕭世卿道:“你以為他不知道我知道,實際上,他知道我知道。”
趙棲:???禁止套娃,謝謝。
沒過多久,馬車停了下來,馬夫道:“丞相,到了。”
蕭世卿看著睡眼惺忪的趙棲,問:“困了?”
趙棲揉揉眼睛,“有點。”
蕭世卿先下了馬車,從下人手里拿過一件披風,披在趙棲身上,然后將他攔腰抱下。
趙棲身為一個男人,被另外一個男人公主抱,難免有些抗拒,“朕自己能走。”
蕭世卿冷冷道:“你確定要讓旁人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不要。”
“那把頭埋好。”
趙棲把頭埋在蕭世卿胸口的時候,突然想到他完全可以蒙著臉進去啊!
這時,他又聽到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丞相回府了——”
趙棲虎軀一震——回府?什麼回府?!他們不是回宮的嗎!
第23章
趙棲在蕭世卿懷里不安地扭動起來,“丞相哥哥, 我們不是回宮嗎?”
“臣說的是回家。”蕭世卿沉聲道, “別亂動。”
趙棲:“……哦。”
蕭府位于京城最好的地段,離皇宮只隔了兩條街。對眾多蕭氏黨羽而言, 蕭府才是象征權利的“皇宮”。
蕭世卿父母健在,蕭父三年前功遂身退, 告老還鄉,目前正在京郊的莊子里養老;蕭母本來是同蕭父一起的, 但一想到偌大的蕭府連個主母都沒有, 實在放心不下,便離了丈夫, 回到京中為蕭世卿打理府中庶務。
蕭世卿晉首輔之位后,國事纏身,常在宮中留宿,一個月也就回府三四次。
因此他每次回來,下人都會稟告蕭母,今日也不例外。
“你說什麼?”蕭母難以置信道,“世卿回府了,懷里還抱著個姑娘?你確定沒看錯, 他抱的是個姑娘,不是和人一般高的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