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遲蘇故作驚訝,問:“那這位姑娘是趙公子的……夫人?”
趙棲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啪地一聲打開趙橋的手——拒絕骨科,從朕做起。
趙橋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不不不,他是我的,呃,姐姐。”
李遲蘇恍然,“原來是郡主。方才本王冒犯了,在這里向郡主賠個不是。”
趙棲擺擺手,他沒功夫和李遲蘇計較,他只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然后把“春風閣”三個字釘在自己的恥辱柱上。
“郡主好氣度。不過,本王還是想知道郡主的芳名,或者告訴本王你家中排行也可。”
趙橋狐疑道:“為啥?”
李遲蘇眉眼彎彎一笑,“來日好討郡主做王妃啊。”
此話一出,趙棲和趙橋對視了一眼,在對面眼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趙氏震驚。別說他們,就連九娘都驚呆了。
趙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用手掏了掏耳朵,“你剛才說的什麼玩意兒,再說一次?”
李遲蘇半真半假道:“本王把郡主誤認為青樓女子,方才又是摟腰,又是喂酒的,又是扯裙子的,恐怕郡主的清白已經被本王給……”
“摟腰?喂酒?扯裙子?”趙橋一個字比一個字聲音大,他看向趙棲,聲音微微顫抖,“皇……姐姐,他說的是真的?”
趙棲臉頰發燙,恨不得抓著自己的頭發把自己從樓上扔下去。
李遲蘇繼續道:“不過郡主請放心,本王一定會對郡主負責的。”
趙棲欲哭無淚,瘋狂搖頭,金步搖都被他搖下來了。
李遲蘇溫聲道:“本王尚未婚配,郡主雖不能言語,但只要到了本王這,就一定是獨一無二的王妃,本王斷然不會讓郡主受半點委屈。
”
“不——”趙橋歇斯底里道,“我的姐姐豈是你說娶就娶的?更別說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做主,我不同意這門親事!”
李遲蘇稍作思考,“或者,來日本王進宮,請皇上賜婚?”
趙橋嘴張得老大,“……啊?”
趙棲忍無可忍,捂著臉跑了出去。趙橋緊跟其后,“姐姐等等我,我只穿了一只鞋啊!”
李遲蘇彎身撿起地上的金步搖,似在思索什麼。九娘從身后貼上來,“人總算都走了,九娘給王爺唱個曲兒?”
“你先下去。”
“王爺……”九娘不甘心地輕喚著。李遲蘇輕笑一聲,“乖,去吧,本王晚些時候再聽你唱曲兒。”
九娘一步三回頭地走了。一個身材白衣,手持長劍,模樣俏麗的少女走了進來,她遞給李遲蘇一把玉扇,無奈道:“主人,您又惹風流債了,小心惹到什麼母老虎,讓您連南州都回不去。”
李遲蘇很無辜:“這回本王真不是故意的,本王也沒想到教坊司會有良家女。”
少女方才就守在門口,幾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她有些奇怪,“九王爺什麼時候有一個女兒是啞女了?”
李遲蘇搖搖頭,“不知,她大概是某個不受寵的庶女。小魚,此事你去查一查,若九王爺真有這麼個女兒……”
小魚斜眼看他:“真有又如何,主人,您不會真的想娶人家當王妃吧?”
李遲蘇頷首,“是啊。”
小魚急了,“王爺,您想要什麼姑娘找不著啊,干嘛非得去娶一個啞女!而且京城的姑娘各個嬌生慣養,柔弱不能自理,哪比得上咱們南州的姑娘。”
李遲蘇用玉扇輕點她的腦袋,“你的王爺年近而立,王妃之位空懸已久,本王是不著急,可有人在替本王著急。
”
小魚由李遲蘇一手調教長大,很是聰明伶俐,“您是說……太后?”
李遲蘇眼中透著贊許,道:“太后和蕭世卿對本王一直有所忌憚,上回在本王的請安折子里太后暗示想將皇上的小妹妹——嘉顏公主許配給本王,以此約束本王,約束西南三州。”
小魚明白了,“所以主人想借今日之事,拒了這門親事?”
“嗯,九王爺無權無勢,只是一個閑散王爺,由他來做本王的老丈人,王妃又是個啞巴,將來可以省不少事。”李遲蘇笑道,“到時候進宮面圣,本王就說不慎唐突了九王爺之女,為了郡主的清白,只能將其迎娶進府。這理由如此冠冕堂皇,即便是太后也不好拒絕。”
“可是,主人不會覺得委屈麼?”小魚道,“那可是您的王妃,您的正妻啊。您不是一直同我說,要找自己喜歡的人做夫君麼?”
“傻瓜,本王與你不同。身在王侯將相之家,婚姻大事本就身不由己。即便是皇上,也不能只選自己喜歡的做皇后。不過一個王妃而已,算不得什麼。”
小魚揶揄道:“得了吧,我看主人也是真的看上了人家,才會順水推舟,想出這個法子。”
李遲蘇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他垂眸看著手里的金步搖,輕笑一聲,道:“好一朵人間富貴花。”
“富貴花”趙棲一走出春風閣,就是一陣仰天長嘯,“啊啊啊啊朕終于可以說話啦!朕要說上三天三夜!”
趙橋噗通一聲朝趙棲跪下,“皇上,臣弟有罪!請皇上輕罰!”
趙棲發泄了一通,胸口還是悶得慌。他看到趙橋露在外面黑了的白襪子,又好氣又好笑,“你確實有罪。
朕想想,該怎麼罰你好,宮刑怎麼樣?”
趙橋嚇得連連磕頭,“皇上手下留情啊!天地良心,臣弟只是想帶皇上來尋開心,真的沒想到今晚會有那麼多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