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云軒把糖醋里脊放嘴里嚼著,心想江一柯被大太陽曬一天的話,他得心疼死,他邊心疼邊干完了一整盤的肉丸和里脊,吃的都快打嗝了。
飯后跟著劉老師去了人力資源,填了表,辦了入職,被人拉著交代了一堆事項。
“段老師辦公室在三樓,301左拐第一間,我帶你過去。”劉老師一上午圍著柏云軒轉,“我等下學校還有事兒,你有問題就找段老師。”
“好。”柏云軒杵的慌,抬頭試探性問劉老師,“段老師他,兇嗎?”
“不兇,他人挺和善的。”劉老師剛說完。
段聞停辦公室內:“那個姓白的是采訪農場的時候把腦子留那里喂豬是吧!”
柏云軒:“.......”
劉老師一抬手:“你進去吧。”
柏云軒眼淚快掉下來了。
他小心的探進小腦袋,“段,段老師....”
段聞停翹腿坐在落地窗邊,靠著椅背,偏頭瞄了一眼,皺著眉兇著臉一副吃人樣兒,“進來。”
“好。”柏云軒哆哆嗦嗦的咬著牙進去了。
“桌上有資料,先看,我打個電話。”段聞停這會兒說話和剛才比還算客氣。
柏云軒乖乖在桌邊看資料,邊看邊聽著段聞停罵人,什麼豬啊狗啊讓人滾啊,罵人的時候沒一句是重復的。
柏云軒瞪圓了眼,腰背繃得僵直,手心出了一層汗。
“看的怎麼樣了?”段聞停轉頭問他。
“看看,看的挺好的。”柏云軒一開口就結巴。
段聞停皺眉盯了他半天,“結巴?”
“不不不,不是。”柏云軒要哭了。
“你這樣怎麼采訪的?”段聞停轉身審視他。
“我平時,不這樣。”柏云軒已經做好被人拎著衣領扔出去的準備了。
段聞停盯了他半天,突然起身,手里捏著電話,“采訪大綱走之前寫出來。
”
“咚——————”
門關。
柏云軒垂頭喪氣,委屈巴巴,軟泥似的趴在桌面上,小聲,“好。”
段聞停后半段時間再也沒有出現過,柏云軒坐在空蕩辦公室內獨自奮斗,中午吃的那點兒飯全部消化光了,餓的咕嚕嚕的叫,這個帶著落地窗的空曠辦公室里全是他肚子叫的聲音。
柏云軒折騰到下午七點多,資料,采訪稿確定沒有問題后想下班,又聯系不到那個姓段的,急得他站在窗戶邊上跺腳,最后一咬牙,潛逃了。
偷偷摸摸跟做賊似地,站在電梯面前抱著包,一副偷了金銀珠寶的樣子。左看右看,電梯叮咚一聲。
柏云軒仰頭就和上樓的段聞停撞了個正著。
柏云軒閃著那雙大眼睛,“老師,您來啦....”
“弄完了?”段聞停踏出電梯門。
“弄完了。”柏云軒直往電梯里躲。
“明天八點到。”段聞停說完邁著長腿跨步走了,冷漠無情。
柏云軒逮著機會就跑,下樓給江一柯打了個電話。
那人在門口等他,外面這會兒開始下起了毛毛雨,柏云軒抱著包掛著笑臉,一路沖上了江一柯的車。
打開車門帶上了一股冷氣,長呼一口氣,提了一天的心這會兒終于放下去了。
“今天怎麼樣?”江一柯撥了他額前的頭發。
柏云軒看著他緩了好一陣兒,就是不說話,突然撲到江一柯懷里,江一柯都愣了,“怎麼了?”
“江哥!!”柏云軒又是一副哭喪調兒,簡直嚇人,他顫著聲兒,“你看起來好和善啊!你比太陽還溫暖!你讓我抱一會兒.....”
江一柯:“........”
這是受了多大刺激啊。
“好兇啊,我今兒一個人坐在那個破屋子里,聽那個姓段的罵人我心都顫,我都怕他轉頭罵我是豬!這人怎麼這麼壞啊!比你那時候還壞!”
江一柯:“........”
聽著怪怪的。
“餓的我前胸貼后背的,你瞧我手抖得跟帕金森一樣。”柏云軒可憐巴巴的把小手舉起來,顫顫悠悠的,可憐死了。
“那明兒不來了?”江一柯想憋笑沒憋住,伸手把那雙顫抖可憐的小手握在手掌里。
“來。”柏云軒這會兒又不鬧騰了,“他今兒沒罵我,等他罵我,我就罵回去。”
“怎麼罵?”江一柯開車的時候快被他逗死了。
柏云軒憋了半天沒憋出來,最后委屈轉頭望著窗外的雨,“.........我也罵他是豬。”
一路上柏云軒都在控訴,嘰嘰喳喳的說不停。
“他還說我結巴,他那個樣子是個人看了都結巴,他那張嘴跟開了光似的,罵人罵的那麼溜,估計平時也沒少練。”
江一柯心想你嘴巴也沒少練,不然能罵罵咧咧的說一路?
“我想吃咖喱,你想吃嗎?”柏云軒話風轉的極快,堆著笑,“土豆肥牛咖喱。”
“好。”江一柯什麼都應著。
“你中午吃了什麼啊?”柏云軒低頭點開黃色外賣軟件。
“請客吃的日料,等下,先別點。”江一柯車拐了個彎,朝著陌生街道上走。
柏云軒看懵了,“怎麼了呀?”
“去看房。”江一柯轉頭笑了下,“當然,先吃飯。”
柏云軒被拉著去了一家日式居酒屋,自從吃過上次的拉面,這小子都有心理陰影了。江一柯進去和老板打了招呼,看樣子認識。
找了張桌子,江一柯在對面倒檸檬水,柏云軒湊過去問他,“今天就看房啊?”
“之前看好了兩套,你挑一下,看看喜歡哪個。”江一柯抬頭看了他一眼,“畢竟你也要住進來。”
柏云軒磨著嘴唇,咬的發紅,低頭抿著杯子里的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