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云軒蹲在衣柜邊上疊衣服,回頭看了一眼,“他真的沒事嗎?”
梁峰手里揣著個小夜燈,還在琢磨這玩意兒有什麼用,他轉頭回,“沒事,這會兒應該都醒了,有我在他能有什麼事兒。”
柏云軒心里還是難受,想著粱峰的霸道總裁發言聽著傻叉,但細細想好像確實又能讓人放心些。
雙肩包加一個兩個袋子的東西,收拾好三個人下樓。梁峰車就停在小區門口的路邊上,還能方便點兒。
柏云軒坐在后面,偏頭望著窗外,大半夜的,黑乎乎什麼也看不清。
柏沉松從小到大沒有生過什麼病,身強體壯的,柏云軒倒是小病不斷。
柏云軒害怕醫院,他更害怕身邊的人進醫院。他一生進過醫院的次數不少,每一次都記憶深刻。
他爸爸去世的時候,他媽媽看病的時候。
每一次出來不管多好的天,多大的太陽,但就是照不到這小孩身上似的,每次出來都是愁眉苦臉,時間久了,聽到這個地方心里就抵觸。
他一緊張就喜歡把兩個手纏在一起搓,小動作挺多的。搓的手都熱的時候,江一柯那雙手一把覆了上去。柏云軒轉頭看著他,沒說話,身子朝他那邊靠了點兒,手臂互相蹭著,讓他覺得旁邊有個確切的人在。
車子停在醫院的室外停車場,夜間醫院人還是多,這個地方就是才是真的白天黑夜,燈火不滅。
柏云軒被人牽著手,踏入醫院大門,還是一股消毒水夾雜著中藥的味道。
粱峰走路快,電梯口人太多了,幾個人直接走的樓梯。
上了三樓,柏云軒深呼吸了好幾下,想著梁峰都說了,那肯定沒事兒。
病房門推開,安靜,沉寂,腳步聲格外的清晰,靠窗的床上躺著人,偏頭再看窗臺上的花。
“哥。”柏云軒說話的時候哭音都拉出來了,柏沉松轉頭的時候,這小子立馬急切跑了過去,蹲在床邊上
他進門前想著沒事,見到他哥醒來的時候心也算是放下了,但真的蹲在床邊盯著柏沉松眼睛的時候,那個眼淚就止不住了。
大腦和眼淚水互相誰也不理誰,大腦說你別流,眼淚說你管我。
結果導致柏云軒嘴角掛著笑,眼淚嘩嘩的停不下來,也不知道在笑還是在哭。
他長這麼大都沒見過柏沉松這副憔悴樣子,虛弱,說話也溫柔,說話不實,像是吐著氣在說。他手摸上柏云軒的頭頂揉了兩下,說了一聲,“小軒。”
“你生病都不給我說。”柏云軒聽著委屈的要死,眼角鼻頭全紅了,憋都憋不住,“你做手術的時候,我,我還傻樂著啃排骨。”
柏沉松在那里笑,身后還站在了那麼多人,柏云軒一時間也沒覺的羞,臉埋在他哥被子上自己傷心。
“鼻涕水都蹭上了。”柏沉松還有力氣揪他耳朵,“我給你說了你也沒辦法,到時候在門口把自己搞郁悶了還得讓人安慰,累不累。”
柏云軒低著頭小聲嘟嘟囔囔不知道在念叨什麼,也不打算糾結這個問題了,“你沒事就好,你餓嗎?”
“現在吃不了東西。”柏沉松腹部戳著管子,過一陣兒估計能吃點兒流食,“你晚上吃了嗎?”
“還沒。”柏云軒側頭的時候才發現江一柯站在邊上,手里的紙巾給他遞過來,柏云軒拿著擦了下臉。
“我沒事兒,大晚上的圍一群人怪嚇人的。”柏沉松要開始趕人了,“你先回去吧。”
“我回去誰照顧你啊。”柏云軒震驚看他。
粱峰在后面冒了個頭,“我在這兒呢。”
柏云軒轉頭盯著他盯了半天,心想這人靠不靠譜,他就那麼上下打量,小聲湊到柏沉松耳邊,“他看起來笨手笨腳的,到時候把你弄疼了。”
他感覺梁峰這人,說不定能半夜不小心把他哥的管子給拔了。
柏沉松肩膀顫著笑了半天,笑的傷口都有點兒疼,抬眼看著柏云軒,“弄疼了我給你說,你打他。”
“我打得過他才怪哦。”柏云軒撇嘴,想轉頭再瞄了一眼,結果梁峰突然站在他身后。
“你哥是我的人,是我的,我肯定好好照顧。”梁峰突然舉著手,“我家小侄女辮子都是我編的。”
柏云軒:“........”
“好了,回去吧,大晚上的不休息啊。”柏沉松恨不得把柏云軒推出去,“去吃個飯,然后睡一覺。”
“那我,我明天過來!”柏云軒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
柏云軒三步一回頭,回的柏沉松都嫌他煩了。出了醫院門,柏云軒被晚上的涼風一吹,心情好多了。
他肚子咕了一聲,倆人找了個醫院附近的還沒關門的日料店,點了兩份拉面,結果意外的難吃,柏云軒這個不怎麼挑食的都受不住。
“我做的比這個好吃。”柏云軒隨口小聲說了句。
“你會做飯啊?”江一柯是真的沒想到,這小子看起來不像是會做飯的。
“會,我哥做飯好,我也偷學了不少。”柏云軒手里夾著面條,轉頭沖著他笑,“我明天做給你吃,但太難的我也不會,簡單一點的可以。
”
“好,明天做。”江一柯笑。
這飯吃的也是糟心,出了門剛好路邊停了出租,打了車直接開到了小區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