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柯手里拿著煙盒,半跪在床邊探過身子,耳朵貼著他的嘴邊。
只聽到柏云軒在那里小聲說,“江哥....”
“嗯?”江一柯又貼近了點兒。
柏云軒睡夢中小聲嘟囔,“不吃了,快撐...成豬了。”
江一柯大晚上的差點兒笑出聲,但怕嚇著人,趕緊起身朝陽臺走,然后站在那株含羞草旁邊笑。
低頭點了一只煙,抽完了一支才回去。他睡不好,今天還比平時強點兒。
他后半夜一直到四點半才睡著,這一覺,直接到了天亮。
他睜眼的時候,柏云軒正扒在他的臉邊,一大早的嚇了江一柯一跳,“你醒了。”
“嗯,醒了。”柏云軒猶豫半天,咬著嘴唇想說不敢說的,蹲在床邊認真看著他,小聲,“你昨天起來抽煙啦?”
“.......嗯。”江一柯一愣,“我昨天是不是吵到你了?”
“沒有。”柏云軒低頭,小臉神色凝重。
江一柯緊張了,“怎麼了?不舒服?”
柏云軒抬頭望他,突然臉色一變,喊出聲:“人家含羞草腦袋上頂的全是煙灰!!你給我起來!”
江一柯:“.........”
“對不起,但我用煙灰缸了,那我下次....打個手電筒。”江一柯又道歉了,“可能是煙灰缸里的灰被風吹了,然后掉.......”
算了,還是別解釋了。
他起床后又被柏云軒那個崽子拽著,蹲在含羞草面前道歉。
一米八七的人,蹲在陽臺被人訓話,對著一盆草,一邊吹著葉子上的灰,一邊,“對不起,我以后不碰你了。”
柏云軒還在一邊滿意點頭道:“不錯。”
第31章
“對了, 有個東西要給你。”江一柯起身把那顆草挪了個位置,跨步進屋。
柏云軒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仰頭曬太陽,山上的水流聲今天聽著格外的大。
他的耳垂被人輕捏著, 睜眼,江一柯站在身側,蹲下,手里拿了一個黑盒子, 從里面取了枚小耳環,暗色在太陽底下偏深藍,透著點兒閃光,精致,漂亮。
柏云軒僵著不動, 感受著那人手指捏著他的耳垂,把那枚耳環輕推了進去, 半邊身子都酥了。
“比不上你那個, 自己做的, 一點心意。”江一柯蹲著,手搭在膝蓋上看他笑, “我看看。”
柏云軒的下巴被人輕輕抬著,江一柯道,“很合適,和我想的一樣。”
大清早的柏云軒心跳直飛110, 臉紅嘴結巴,江一柯拉他起來的時候愣了下,抓著手腕, “你生病了?跳這麼快。”
“我.....沒吃早飯餓的。”柏云軒慌撒的越來越順了。
扛著相機下樓簡單吃了個早飯,柏云軒出酒店大門的時候手里拿著機器, 嘴里還叼著塊面包,低頭在調設備。
當時主題和腳本定下來的時候就是意識流的形式,一個人就夠了,江一柯肩膀上扛了兩個職責,演員加指導,但八成還得加一個安全員的職責。
柏云軒那個粗心的小傻子,一出門就差點一屁股摔地上,腳底打滑幸虧最后站穩了。酒店門口撒了水還沒收拾,瓷磚像溜冰場似的。
山上的路線踩過一遍就熟了,早晨光線還算不錯,鏡頭拍了將近四個多小時收的場。
柏云軒折騰的渾身是汗,肩膀落了不少蟲子,剛開始還叫兩嗓子,后來閉嘴不叫了,累了。
最后一個鏡頭拍完,膝蓋上蹭的全是土,整個水里撈出來似的。
一屁股坐在臺階上,張著嘴大腦放空,江一柯喊了幾聲他也沒聽見。
“小軒!”江一柯笑著在他耳朵邊上突然喊了一聲。
“啊!”柏云軒嚇得一抖,可憐樣兒,“我休息一下。”
江一柯坐在邊上,“摘草莓嗎?開車過去十分鐘。”
柏云軒累的聲兒都虛,咽了下口水,“摘.....”他轉頭眼巴巴的望著人,“我能先吃再摘嗎...”
“好。”江一柯被他那表情逗得笑。
“話說我哥這兩天都沒給我打電話。”柏云軒把手上的水給旁邊遞過去,一臉認真,“你說我回去的時候他會不會把婚都結了啊。”
“咳....”江一柯被嗆死。
“你知道那個梁峰是干什麼的嗎?”柏云軒問。
江一柯說:“做生意的,有一家酒吧我知道是他開的,但估計不止一家。”他轉頭看著柏云軒笑了下,“怎麼了,擔心?”
“他也用不著我擔心,那人看著也比我哥大不少。”柏云軒抹了一把脖頸的汗,差不多干透了,“別欺負他就行了。”
柏云軒還頭一次這麼正經說話,江一柯盯著他側臉,“你吶?有什麼要求嗎?”
“要求?”柏云軒也轉頭,兩雙眼睛對視,他突然一笑,“對我好就行。”
“我休息好了。”柏云軒突然起身朝山下沖,嘴里喊著摘草莓。
渾身汗也出了,土也蹭了,再去摘個水果倒是也不用嫌棄臟不臟,反正已經夠臟了。
開進莊園的時候路有點兒顛簸,找了個斜坡硬是把車開了上去,蟬鳴混著溪水聲,還有數不盡的飛蟲。
露天的場地,太大了,一眼望過去,柏云軒看著腿都發軟。門口領了小筐子,人倒是還挺多,都帶著小朋友和老人。
場地大,走在里面半天也撞不到一個人。
江一柯走在前面蹲下身子摘,摘了將近三分之一筐的時候開口問,“小軒想拍照嗎?”
只聽背后的聲音含含糊糊:“唔....好啊,拍...拍啊。”
聽著口齒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