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革履的走在金碧大廳了,江一柯一直都不喜歡這些東西,坐在角落里看早晨拍攝的片子。
“你為什麼不回我消息。”宋青就那麼冷不丁的站在旁邊望著他,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江一柯一時語塞,就憋了一句,“不好意思。”
“那你給我道個歉吧。”宋青拿著瓶香檳給他塞了過去,“然后我原諒你。”
江一柯當時沒覺得有什麼錯,但一杯酒的事兒,能抵住萬句糾纏,何樂而不為。
他喝了,沒有絲毫防備的喝了。
在意識還殘留的那一段時間里,他看到近在咫尺的宋青,那人說,“你是我花費時間最長的......”
江一柯腦袋發昏的厲害,模模糊糊感覺被人拖著,拽著,門吱啦一聲。
他被人扔在了床上。
他平生第一次如此狼狽的在一個陌生床上想要抬起身子,浴室的水聲逐漸放大,宋青在洗澡。
江一柯像一條被打斷了腿的狗,咬牙爬著想要去夠那門鎖。
他的手指碰到金屬把手,那玩意兒卻是紋絲不動。
冷冷的聲音從身后傳出。
宋青:“我鎖住了。”
這人像一個蒼白的木偶人,赤.裸的站在哪里,渾身還掛著水。
他一步步的踏過來,近乎于瘋魔,“我喜歡你啊。都一年了,我每天都在想你。”
他蹲在旁邊,那雙手透著冰冷的溫度撫在江一柯的臉上,他勾著笑,“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宋青解了他半邊的襯衫紐扣,江一柯大腦一片混亂,迷糊拿著從之前桌上摸下來的一把水果刀,他抬手向下扎,硬是朝著自己的小臂扎了上去。
“啊————”
那股子皮肉綻開的疼痛此時竟然減少了一半,他的知覺是麻木到了什麼地步。
他一刀一刀朝著同一個地方扎。血液濺開,神經卻是清醒了。
宋青被嚇到,到也就一瞬,他手停了,而后又在笑,他說,“你真的好有意思。”
血液濺在肌膚上,那個角落里臟亂的不成樣子。
江一柯渾身都在抖,疼痛和藥物麻痹著神經,不知道誰更勝一籌,他說了長這麼大稱得上最惡毒的話。
“你真讓我惡心,碰一下我都嫌臟......”
宋青的表情他沒有注意,意識已經模糊,滾熱的血流淌在小臂的肌膚上,肉皮混在一起翻了上來,他的后腦勺砸在了酒店的房門上,一聲又一聲。
活生生又把頭上砸出了血。
走廊的腳步聲越來越嘈雜嘈雜,瘋狂的砸門聲,怒吼聲,傳到耳朵里卻變得很飄。
江一柯半睜眼,他像條瀕臨死亡的魚擱淺在沙灘上。
他看到宋青笑出聲,看到他拿著那把水果刀扎向了胸前。
就是個瘋子。
門哐的一聲巨響。
江一柯暈倒時怪自己看起來太好說話,生在溫室里沒見過毒蛇,為曾想過人能瘋到這種地步,今后身邊的牛鬼神蛇,見一個殺一個,活在世上還是不帶心的好。
宋青后來送去急救室,宋家本來還想追加補償,走廊監控調出來的時候不說話了,兩家算是徹底成仇人了。
至于江一柯,睜眼的時候整個人都變了。性子變得孤傲,面上不笑,眼神都厲了許多。整個人憔悴了些,晚上噩夢,睡不好,一把一把的吃安眠藥。
都說能救自己的人只有自己,江一柯用極短的時候救活了自己。
手臂上那塊被自己搗成血肉模糊的地方留下了深深的疤痕。
他在上面紋了個紋身,一串數字,那天的日期。
他那天算是被毀干凈了,業界大佬,新聞媒體,一推門卻見兩個少年一個身上插刀快斷命,沒穿衣服躺在地上,一個渾身是血快沒了意識。
長十張嘴也說不清。謠言四起,說什麼的都有,十八歲的男生被說的如此不堪。
江家說要繼續解釋,江一柯當時大一也開學了,說不用。
“這樣也好。”他是這麼說的。
改名算是一個儀式,重新開始,江申那天死了,以后是江一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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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柯說完的時候都快凌晨十二點了,周邊溫泉內的人群早就裹著浴巾跑了,晚上風大,吹的肩膀發涼。柏云軒把身子又向下縮了點兒。渾身又熱了。
他那張小臉縮在水里,半個下巴在水里點著,他就那麼安靜聽,乖的不成樣子,眼神里閃著驚恐,又欣慰,下一秒又心疼。
江一柯手里的瓶子都空了,他伸手用掛著水的手指在柏云軒鼻梁上一刮,“眉頭皺那麼厲害。”
柏云軒向前湊近,整個人都泡紅了,蝦放進熱水里似的。
江一柯的手突然被人抓住,下一秒柏云軒突然在水里環住了他的腰,濕濕的腦袋湊在他胸前,小小聲音說,“我抱抱你。”
江一柯手抬在空中愣著半天沒放下去,其實都過了那麼久了,他現在想起來,除了厭惡,倒是沒什麼別的情緒。倒是柏云軒,心疼的不行,臉蹭的他都發癢。
江一柯的手指輕輕插.進柏云軒的發絲里,扣著后腦勺,讓他把頭仰了起來。
柏云軒那雙眼睛閃著柔光,看的人心動,江一柯心頭難得抽動了一下,他笑著,“是不是泡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