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一柯笑,“好。”
“哥你戴耳釘很好看。”柏云軒探著頭夸,“我戴著怎麼感覺怪怪的。”
“下次給你挑一個。”江一柯笑,“但你戴什麼都好看。”
柏云軒貓叫似的,嘴角勾到太陽穴去了,看著漆黑的窗外小聲回,“真的嗎。”
“真的。”
夜晚的橋上風大,柏云軒開了三分之一的窗戶迎面吹風,吹的額前劉海徹底掀了上去,他張著嘴灌涼風。灌了兩口后江一柯叫了他一聲。
柏云軒頭發吹的亂糟糟的回頭看著他。
“感冒還沒好。”江一柯回。
柏云軒乖乖把窗戶關了倚在椅背上,大半夜的已經困得不成樣子,偏頭就睡了。
后來睜眼的時候是在一片停車場內,柏云軒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披了毯子,車里就他一個人。前方的大屏幕上閃了兩下白光,在放廣告。
柏云軒又驚又慌,從兜里拿出手機想給江一柯打電話,車門突然咔嚓一聲,外面黑,只能看見一個高大的黑影,硬是把柏云軒嚇了個半死。
江一柯開了車門沖著他笑了下,“怎麼瞪那麼大眼睛看我?”
“我還在找你。”柏云軒聞到味兒了。薯條的味兒。
“你醒的還挺快,還有二十多分鐘。”江一柯看了一眼屏幕,轉手把車門關上了。手里拿著一盒裹了醬的薯條,還有紙袋里的熱狗和沙拉。柏云軒看的眼睛都發亮。
睡起來就能吃,他開心死。
停車場零散也停了五六輛車,周邊的車燈和路燈加上一個明晃晃的大屏幕,把這塊地兒照的像白天。
屏幕閃了一下,電影即將放映。周圍一片的車燈相繼關了。
柏云軒嘴里塞著薯條,身子一窩,車里暖烘烘,周邊燈光暗下去后給他一種半夜縮在家里沙發看電影的錯覺。只是旁邊多了個人。他笑著捏了根薯條遞過去。
也不問吃不吃,就只是說,“啊,張嘴。”
江一柯把嘴張了,一個眼神瞥過來拱了柏云軒渾身都熱。
“這是什麼片子啊?”柏云軒嘴里塞滿了食物,說話也說不清楚。
“這個我倒是沒注意看。”江一柯低頭查了一眼手機,幾秒后放下手機回了句,“愛情片。”
柏云軒差點兒把自己舌頭咬了,“.......”
這得多愛情啊。
估計是部比較老的片子了,里面演員柏云軒都沒怎麼見過,男女主愛的死去活來,在雨里抱著哭的肝腸寸斷,柏云軒這小子張著嘴哭的稀里嘩啦。江一柯車里的半卷紙都被他扯完了。
他擦著發紅的鼻頭,手里面拿著一個熱狗。哭的太傷心,連熱狗都沒塞進嘴里,江一柯眼瞅著他那食物往鼻孔里塞。
“特異功能啊。”江一柯伸手攔了一下,笑的肩膀在抖,柏云軒還傻不愣登的看他。
“你不難過啊。”柏云軒問他。
“難過。”江一柯回。
“那你哭啊。”柏云軒看他。
硬是把江一柯給整愣了,那人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來眼淚,“要不,下次?”
柏云軒捧著熱狗偏頭笑,大半夜的又把自己吃撐了。
吃飽了就困,他看了一眼表,凌晨五點,再過兩個小時天就該亮了。
“睡吧。”江一柯把他椅子放下去,翻身又把那條空調毯拽過來給他蓋上,他笑,“這上面都該繡你名了。”
柏云軒半張臉藏在毯子里笑,盯著他,“還有別的東西我也想繡上名。
”
江一柯手停了,兩雙眼睛就那麼互相望著。柏云軒這小子一臉無辜純良,但如今看樣子一點也不傻。江一柯張嘴還想說什麼的時候。
柏云軒來了句,“你說杯子上放名字是不是有點兒傻。”
“杯子?”江一柯滿腦袋問號。
“對啊,杯子啊。”柏云軒那雙眼睛跟小鹿似的,撲撲的閃,大晚上顯得無辜善良。
江一柯真是信了他的邪了。
“你以為是什麼?”柏云軒問。
江一柯放下椅子,偏頭閉眼,“杯子。”
柏云軒望著窗戶上自己的影子,在這個無比安靜的環境里出了聲,“江哥,我開學前一晚上喝多了。”
“嗯....我知道。”江一柯聲音聽著慵懶帶著困意。
“那天我在小酒館里。”柏云軒背對著他,只是望著窗戶上淺淺的影子,望著窗上印出來的對方的手臂,他問,“你在哪里啊?”
江一柯睜了眼,偏頭看了他,“你猜猜看。”
柏云軒嘴巴輕輕張著,慢慢把話吐了,“我猜你也在那里。”
“嗯,我在。”江一柯轉了身,望著他后背,“我們那天碰見了嗎?”
柏云軒把身子縮了起來,兩個人心里明鏡似的,偏偏還要互相兜圈子。這面子不要也沒事兒,干脆戳破算了,反正早晚的事兒。
“我記得。”柏云軒都不敢看窗戶了,他把腦袋埋在毯子里,“我記起來了,我記得自己喝多撞到了人,抱著,還....啃了兩口。”他羞得臉都滴血。
身后有摩擦聲,柏云軒感覺到身后溫度的靠近,手里的毯子抓的更緊。
他慢慢的小心轉頭,對上了江一柯的眼睛,那人探過身子,被黑暗中窗外的那點微光照的臉部輪廓越發的硬朗,眼神里透了光,“還記得什麼了?”
“我記不清人,聽楊威說的。”柏云軒看著他,心臟跳的厲害,“他說.....我撞你身上了。”
他還小心眨著眼又問了句,“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