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框文字飛速的向上轉動,看的人眼花。
在無數的文字消息中,他還是看到了一條。
——再唱一遍。
是個很長的英文名字。
柏云軒一愣,點著鼠標朝上瘋狂翻動,輕輕笑著說了一聲,“你來啦。”
——來了。
柏云軒目光留在那條消息上,直到被一瞬間的文字沖漠。他拿起吉他,又唱了那首魚仔。房間里燈光昏暗又極致的安靜,安靜到能聽到每一絲來自身體的呼吸。
我対你想來想去,想到半瞑。
希望月光帶你回到我身邊。
他唱的臉頰發紅,偷偷的把那點兒心思假借唱歌之由掏了出來。
遞給了江一珂。
也不知道対面聽懂了多少。
消息欄瘋狂唰贊美的時候,柏云軒卻在找里面最平淡,但能讓他欣喜一晚的句子。
消息唰的太快,在催他唱下一首,柏云軒沒找到想看到的那句話,只能抱著吉他繼續唱。
直播大概維持了兩個多小時,柏云軒口干舌燥嗓子也啞了才關房。
“云軒,周末晚上操場上吉他社會唱歌吧,你去試試啊。”楊威躺在床上探出腦袋笑。
“嗯,那我去看看。”柏云軒累著了,這會兒像烤焦了的茄子,蔫了。
他躺在床板上舉著手指數自己手背上有多少血管,數了兩遍自己暈了,翻身捏著床頭那只熊身上的毛發愣。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了。
——————嘟
“云軒?云軒!”楊威喊了一嗓子,“電話!!”
“啊?好好好。”柏云軒手機放在下面充電沒拿上來,他睡得暈暈乎乎的踩著梯子下床拔了手機。
“江哥?”柏云軒嗓子比之前還啞。
“累了吧。”江一柯那邊有點吵。
“還好,剛才睡著了。”柏云軒笑著曲腿坐在椅子上。
江一柯突然說了句:“我怕我想多了。”
“嗯?”柏云軒沒反應過來。
“歌很好聽。”江一柯轉了個調,“周末有時間嗎?”
“溫琴說去上山拍東西,我答應和她一起去轉轉。”柏云軒有點后悔自己當時那麼快點頭。
“嗯,好。”江一柯沉著聲兒沒說什麼,“早點休息吧,晚安。”
柏云軒:“你也是,晚安。”
爬上床的時候柏云軒腦袋里還是那句,我怕我想多了。
他急得要死,恨不得過去把江一柯腦袋挖出來看看他到底想多了什麼。
楊威看他搖頭說:“又抽風了。”
周六那天早晨七點多,柏云軒背著包站在校門口等溫琴,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輛SUV,嘟的一聲喇叭嚇得柏云軒身子一顫。
“溫琴朋友嗎?”車窗放下后里面探出來一個二十左右的男生,腦袋上架著副黑色墨鏡,揚著笑沖柏云軒招手。
“是。”柏云軒走近了看著他。
“先上來吧。”那人看著他笑,“溫琴說他同學好認,我剛一轉彎就看到你了,確實挺顯眼。”
柏云軒坐在后座笑,“你是我們學校的嗎?”
“白溯,対面體校的。”那人回頭伸了個手,柏云軒禮貌握了上去。
溫琴額角頭發還是濕的,風一樣猛地沖上來,“対不起対不起,我鬧鐘設置錯了,讓你們等這麼久。”
“沒事兒,出去玩,都一樣,路上估計還得堵一會兒。”白溯啟動了車子。
“你們認識了吧。”溫琴這會兒才把氣喘勻,他看著柏云軒,“這我之前的高中同學。”
柏云軒在后座點頭,仰頭在喝水。白溯透過鏡子看了他一眼,“他是不是很多人追啊?”
“誰?我嗎?”溫琴看著他。
“你?你覺得吶?”
溫琴翻了他一眼,“我不像有人追的樣子是吧?”
白溯笑著沒說話,溫琴靠在窗,“應該不少吧,是吧云軒?”
“啊?”柏云軒笑了下,低頭說,“一個都沒有。”
越想越難受。
“我去,你偷偷笑個屁啊!”溫琴突然一巴掌拍白溯腦袋上了。
前座鬧騰的不成樣子,柏云軒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想看看有沒有消息。這個點估計都沒起床,手機里除了早間新聞空無一物。
郊區開車過去也就一個多小時,環境確實比之前團隊出游的時候好太多了,這兩天花也開了,山坡上風還挺大,吹的柏云軒渾身都舒坦。
“要我給你們拍照嗎?”柏云軒站在風里,頭發吹的飄進了眼睛。
“一起拍吧。”白溯拉了柏云軒一把,大大方方摟著他安靜了臂彎里,溫琴扶著柏云軒肩膀,三個人擠在一起在花叢里拍了兩張照。
女孩子拍了照喜歡調下光,溫琴原地坐在草上低頭p照片。
“等會兒發個朋友圈。”溫琴抬頭沖著柏云軒笑了笑。
“別坐著啊。”白溯跑過來準備拉人。
溫琴吼了一嗓子,“老娘p照片吶!滾!”
然后柏云軒懵著腦袋被人拉了起來,扯著他胳膊朝山頂上沖。
“慢點兒。”柏云軒鞋子里進了石子,硌的疼。
跑到了山頂上才停,上面風大,柏云軒閉眼,迎面対著風長吸了一口氣。
那口氣還麼呼出去,手機發了瘋似的響。
“喂,江哥。”柏云軒坐在草上,把嘴邊的頭發撥了出去。
“路上怎麼樣?”江一柯問。
柏云軒:“挺好的呀,溫琴朋友開車把我們送過來的,這邊花全開了,我給你拍照!”
“我看到照片了。”江一柯聽著沒什麼情緒。
“照片?”柏云軒低頭看了一眼朋友圈。
里面三張照片,溫琴的自拍照,三個人摟在一起拍的照片,還有一張白溯拉著柏云軒朝山上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