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到點了啊。”柏云軒緩了兩秒爬起來,差點一腦袋磕衣柜門上。
最后打著哈欠被楊威推出門的。
晚上學校門口熱鬧,小酒館門口圍了一圈的人,柏云軒跟著楊威也不敢亂跑,吉他聲混著嘈雜的說話聲,酒杯碰撞還混著一絲輕微的煙草味。
他被人拉著穿過人群,一路走到了靠里面的卡座上,那邊零散圍了十幾個人。
“你好,我叫柏云軒,叫我云軒就好了。”他笑著挨個把手握了,長得討喜,被人拉著攬著環坐在了中間的位置。
柏云軒一直覺得自己性格算是外向的那種,平日里倒也算陽光。班長端著酒杯起哄玩兒游戲的時候,他笑著就答應了。傻乎乎的竟對酒杯里的那玩意兒起了好奇心。
平日里柏沉松管的嚴,長這麼大柏云軒連酒味兒都沒聞過。越是嚴格越是好奇,幻想著自己萬一自己是那種千杯不倒的大牛人,沒試過誰知道吶,說不定天賦異稟,把全桌喝倒都不在話下。
桌上酒瓶慢悠悠的旋轉。
柏云軒一臉期待,就差把我來兩個字貼在臉上了。
瓶子慢慢轉到他這邊的時候,周邊起哄聲此起彼伏,他笑著沒推脫,略顯興奮的拿起酒杯就干了。
燙的喉嚨痛。他突然睜大眼睛快哭了似的,礙于面子,偷偷掐著自己大腿,硬是把眉頭和眼淚水全憋回去了。
“談過幾次戀愛?”旁邊女生看著他笑。
柏云軒老老實實搖了下頭,“沒有。”
主要是天天身邊粘著個柏沉松,把他桃花都粘沒了。別說人了,方圓幾米連狗見他都繞道。
后來隨著起哄聲,柏云軒迷迷糊糊的盯著瓶子,腦袋千斤頂似的越來越重。有點兒上頭了。
他小聲偷偷嘀咕:老天爺開眼,別再轉到他了。那玩意兒真的難喝,比他哥做的苦瓜汁還難喝。
老天爺仿佛聽到了他的祈禱,接連三次,沒轉到。
正在柏云軒松勁兒往后靠準備休息的時候,突然被人推了一下,“到你了!!”
這老天爺怕是打盹睡著了。
苦著臉接連三四杯灌下去,柏云軒頭徹底暈了,手臂撐著腦袋,整個人像個小蝦似的縮在角落里不說話,半瞇著眼愣神。
看來這個千杯不倒的技能,他是一點兒天賦都沒沾到,連平均線都沒夠到。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
“別啊,選個別的!”班長拍了他肩膀。
“那好吧,那就冒....”柏云軒話都說不全了,臉頰泛紅,脖頸上出了汗。
他的肩膀猛地被人勾著,班長湊到耳邊,指著角落囑咐,“白衣服的那個,黑衣服翹腿那位,旁邊的那個!看到了嗎?”
“......看到了..吧。”柏云軒都重影了,腦子里跟蹦迪似的。
“要個微信過來。”班長笑著拍了拍肩膀,“去吧!”
“嗯....”柏云軒起身,腳底下不穩,打醉拳似的晃了兩下。
“他沒事兒吧?”旁邊人問了一句。
“我們專業的學長,人挺好的,我認識,沒事兒。”班長指著窗邊戴眼鏡,白衣服,看著還算安靜的男生。
“那就行。”旁邊人松了口氣。
十幾雙目光盯著,起哄的,吹口哨的,傳到柏云軒耳朵里,全混在一起聽不清了。他晃晃悠悠的朝角落走。
走到半道上暈的走不動了,扶著不知道誰的椅子,緩了兩秒。
這一緩,算是徹底懵了。腦子唰的就短路了,連自己為什麼起來這事兒都快忘了。
“要...干嘛來著?”他迷迷糊糊的嘟囔,轉頭望了一眼卡座。
十幾雙眼睛,動作一致的微笑盯著他,眼神充滿了鼓勵。父親母親鼓勵孩子學走路時的表情。滿臉飄著加油兩個大字。嘴里仿佛喊著,寶寶快去,我們給你撐腰。
“所以到底要....干嘛?”柏云軒徹底懵了。
他轉頭眨巴眼睛,回憶了半天,“好像說,黑色....翹腿?”
他緩慢望向了沙發最邊上的黑色身影。燈光暗,他就瞄見一副長腿,黑襯衫挽到了小臂,模模糊糊好像印了什麼東西。男生手指骨骼分明,端著玻璃杯放在嘴邊喝了一口。
柏云軒盯著腿,小牛似的直沖著人跌撞了過去。想著去打個招呼,說兩句話。具體需要干什麼他是徹底忘了。
“......啊!”柏云軒突然像個短路抽筋發病的木偶人,整個人向前撲了出去。不知道哪個缺德的在地上倒了一灘酒水和酒瓶。他只覺得腳底被東西一絆。整個人都飄了,也沒什麼知覺,索性閉著眼,下一秒哐的一聲,下巴磕在硬物上了。
“疼....”他迷迷糊糊的還知道喊聲疼。
“云軒!!”
“那誰啊?”
“柏云軒!!找錯了!”
遠處好像有人在叫他,聽著挺慌亂。他迷迷糊糊的轉頭看到角落里一群急得原地蹦迪的人。沒明白什麼意思。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姿勢,只覺得自己大腿是岔開坐著的,胸前抵著人,耳朵邊上熱乎乎的有呼吸。坐著還挺舒服,他手臂沒用力,也沒力氣,就那麼搭在兩邊扶著不知道誰的腿,下巴抵著前面的肩膀。
他大腿突然被人扶著。然后是他的臉,很明顯被人捏了,勁兒挺大,比他哥勁兒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