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風似的在馬路上竄了出來,柏云軒后背的衣服被風掀起鼓起。
他愣在原地嘴里小聲感嘆了一句好酷,看著黑影消失后,被嚇的不困了,不累了,小牛似的繼續拉著行李朝學校門口奔。
“小軒。”在快靠近學校大門的時候,柏云軒聽到遠處角落里有人喊他,很熟悉的聲音。
他頭都沒轉,一瞬間變了臉色,委屈巴巴哭喪似的,轉身閉著眼,小鹿似的就朝榕樹底下沖過去,一把抱住了靠在樹上的高高瘦瘦的男生,腦袋在人家懷里一個勁兒的蹭。
“行李箱不要了?”柏沉松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低頭拍了兩下傻弟弟的后背,“快拿過來,等會兒人保安給你扔了。”
“好。”柏云軒慢慢松開手,極其不情愿的拖著燙手的行李箱,“你都不來接我。”
“剛才有課,實在脫不開身兒,哥改天請你吃飯。”柏沉松揉著他腦袋。
柏沉松就這麼一個弟弟,從小粘著長大的,什麼苦都沒讓他受。如果生活是個井,柏沉松就是拼了命也能把柏云軒托起來,他在暗面,柏云軒得在陽光底下才行。
“我等會兒還有個會要開,先帶你到宿舍。”柏沉松插兜的手伸出來,把行李箱接了過去,“等會兒去把手續辦了,認識一下新同學。”
“哥你不是租了房嘛。”柏云軒抬頭看著他笑。
“對。”柏沉松點了下頭沒反應過來。
柏云軒睜圓眼睛看著他,心里生出了心思,眨巴兩下眼睛,手指著自己鼻尖一臉期待,“我,我吶,我能和你一起....”
“沒房了。”柏沉松無情打斷。
空氣沉默了半天,柏云軒委屈巴巴耷拉著臉,低頭不說話了。
“怎麼了?”柏沉松笑。
旁邊人委屈,“我心碎的聲音,你聽到了嗎?你把我一個人扔在宿....”
“大一不能出去租房。”柏沉松在他臉上使勁掐了一下,“等會兒輔導員給你記上一過怎麼辦,明年吧。”
柏云軒乖乖點頭答應了。
男生宿舍去年剛翻新過,環境很好,兩個人一間,柏沉松把人帶到樓下,接了個學院的電話就走了。
柏云軒拖著行李一路扛到了三樓,喘著氣兒輕輕推開了房門,人都沒看清就張嘴。
極其熱情的喊,“你好!我叫柏.....”話沒說完,他愣著和對面還在換內褲的裸.體小子大眼瞪小眼。
“我....我等會兒進來。”他嚇得轉頭迅速退了出去。
現在退宿來不來得及?哪兒有人大白天一到陌生宿舍就換內褲的啊。
隔了半分鐘,房門突然被人拽開,嚇了柏云軒一跳。男生揚著嗓子,“你好!我叫楊威!”他猛地拽了一把柏云軒的手,“你叫什麼?”
“柏云軒。”他發愣盯著手,“你好。”
“我剛走路上被灑水車澆了個透,內褲衣服全濕了。”楊威轉身仰頭喝水,下巴上掛著水珠,“你辦手續沒?”
“還沒,我等下就去。”柏云軒轉身把行李箱拖了進去,蹲在地上整理衣服,轉頭笑,“你吃糖嗎?”
“吃!”楊威靠在桌邊,“晚上新生聚會,對了,你也是新聞傳播的是吧?”
“嗯,你剛說新生聚會?”柏云軒下意識搬了把椅子坐下,好奇的看著他。
“嗯,在隔壁小酒館里,聽說是學生開的,好像我們班都會去。”楊威繼續,“哎,對了,加群了嗎?”
柏云軒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趕緊把腦袋湊過去,手機插了電,拽著人袖子要微信號。
“二十三個人?”柏云軒有點兒驚訝。
“對,這屆人少,一個班就這麼點兒人,四個班。”楊威單手顛著瓶汽水,“喝嗎?”
柏云軒笑著接過去灌了兩口。出門前還喝了一口,結果走路上打了個汽水嗝,沖的眼睛鼻子一起發酸。
今天報道最后一天,后天開始軍訓。柏云軒抱著發燙的軍訓服,朝宿舍走的路上,抬眼就和趴在宿舍后門撅著屁股,從門縫里拿外賣的楊威撞了個正著。
那人晃著外賣袋笑,“蛋糕吃嗎?還有別的。”
“吃!”柏云軒笑嘻嘻的湊過去,回宿舍兩個人一人分了一半的蛋糕。
柏云軒含著最后一口奶油,手里最后一口草莓包進嘴里,轉身拿著衣服走進了浴室。
“對了,云軒,我們專業學長學姐你有認識的嗎?”楊威靠在浴室門口還在吃蛋糕。
“我哥大三,我們專業的。”柏云軒放大聲音對著門外說,淋浴聲太大,聽不清。
“這樣啊,那還挺好,能有人照顧。”楊威懶洋洋的靠著墻,“聽說前幾屆有幾個學長不好相處。”
“什麼??”柏云軒沒聽清,突然關了水耳朵湊到門面前,“我沒有聽清。”
“我說我們學院有一個結對子的活動,新生和學長學姐有一個項目,好像是拍了一個微電影。”
“這樣啊。”柏云軒笑著揉了揉腦袋上的泡沫,“那我找我哥好了。”
“那我....找誰啊。”楊威嘴里包著奶油蛋糕愣了。
“他有室友,我到時候幫你問問。”柏云軒笑著回,“肯定能找到。”
晚上八點半,微信群里炸了鍋似的,手機一秒接了五六條消息,柏云軒迷迷糊糊翻了個身子。
“云軒你別睡了!”楊威踩著鞋,使勁推了兩下柏云軒,嚇得床上小子詐尸似的蹦起來。
這人洗完澡坐在床上玩手機,結果沒十分鐘的功夫就暈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