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上的新鮮事物層出不窮,盡管依然還有些同學還在孜孜不倦的磕著他們倆的故事,但是已經不會像之前這樣掀起巨浪了。但是陸明初每天出門前,不論早晚,門口必然放著溫度適宜的早飯,也總是會在校園里偶遇晏白,有時候也會被他軟磨硬泡一起吃一頓飯。
他也覺得這樣子下去不行,他們倆之間就應該快刀斬亂麻早早地一拍兩散,像現在這樣拖泥帶水的根本不像話。
所以當教務處給他排了一個出去參加交流會的時候,他根本沒拒絕。他掛了假條,把小黑交給林真,另外叫了保潔,把家里一些不太需要的東西都扔掉了。
他覺得自己是該出去走走。
晏白因為公司里的事,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抬頭看了一眼八樓,沒有燈光。
他想可能是已經睡著了。但是只要陸明初在,他就覺得安心,雖然他已經失去了踏足那里的資格。
可是很快的,他就發現了不對。
陸明初不喜浪費,每次他放在門口的早飯陸明初都會原封不動的放回自己房間門口。可是已經接連兩天,早飯沒人動過,陸明初屋里的燈也沒亮過。
他回學校上課,發現陸明初已經請假了。“他又不見了。”
晏白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過去。
陸明初那會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遍尋不到,絕望的一遍遍撥打他的手機。
“他又不見了。”
“現在林真養著他的貓。”江洛舟道。
喬英看著江洛舟就來氣,無語道,“你擱這添油加醋呢?不會說話別說。”
“沒事,和洛舟沒關系,是我又做錯了,我惹他煩了,所以他才躲我。
”晏白整個人頹廢的靠在沙發上,久久的仰著頭不說話。
喬英并不覺得他們倆在一起合適,但是看著晏白這個從小渾到大的人一身的失魂落魄,心里還是覺得不舒服。
“晏白,你為什麼不去問問陸老師去干嗎了呢?”喬英問道。
“我不想問。”在長久的沉默之后,晏白說道。
“你不是不想,你是不敢。晏白,你從來不是膽小撐不住事的人。可是只要碰到和陸老師有關的事,你就整個人都方寸大亂。”喬英道。
晏白從臺面上又拿起一杯酒,他低著頭,看著杯中晶瑩剔透的光,“我知道,可是我沒有辦法。”
“起來吧,別喝了,陸老師只是去參加交流會,三天就回來了。哪怕你多問一嘴,都不至于一個人難過成這樣。”喬英奪下他手里的酒。
“三天?”他像是復讀機一般復述了一遍,然后猛地站了起來。“三天?”
“對,三天。應該就是今天晚上,如果你現在回去,運氣好的話,或許還能碰到他。”
晏白猛地沖到廁所間,打開水龍頭往臉上淋,水打濕了頭發,也打濕了喬英的眼眶。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晏白,那麼的不自信,又那麼的緊張無措。
晏白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看上去清爽點,他知道陸明初喜歡這樣的自己。
“這樣是不是看上去精神點?”他像是在問別人,又像是自問自答。
不待他人回復,他就準備回家,走到門口猛地轉身,“你們誰車上有帶衣服的。這一身又是酒味又是煙味,他聞到了又要不高興。”
李向南把鑰匙扔給他,“我和你一起走,我送你。
”
第二天要回部隊,晚上李向南一滴酒都沒沾。
江洛舟和喬英都沒說話,沒人攔著他。
這兩年,所有的人事物都在變。沒人知道這樣的變化是好還是不好。
喬英問江洛舟,“你后悔了嗎?”
“你指的哪一件?”
“每一件。”
江洛舟沒有說話,從哪里開始后悔呢?是怎麼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他明明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卻又好似一無所有。從前有個人,很愛很愛他。可是他太不小心,把那份愛弄丟了。那個人再也不會看著他笑,不會在洗完頭發之后磨著自己給他吹頭發,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和自己沒有關系了。以后他會愛上另外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過得幸福快樂。
他看著后來的晏白,仿佛看到當初的自己。
可是他多愚鈍,不僅毀了自己和林真的感情,還把晏白害成了這樣。
他抬頭看著喬英,聲音細若蚊絲,“我還來得及嗎?”
喬英遺憾的看著他,她說,“我不知道。”
晏白快速的換了衣服。李向南一路風馳電掣,在城市的道路上飆出每小時八十公里的速度,前有江洛舟后有晏白,哪怕愚鈍如李向南,如今也明白了一些東西。他全神貫注,一路繃緊了神經。
比他更緊張的是晏白。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煙味酒味散干凈了沒,不知道待會見到陸明初時該說些什麼,他想了一路,惴惴不安。他循環往復的在腦海中模擬待會見到陸明初時候的場景。
陸明初不喜歡他糾纏不放,所以他要看起來很自然,像是剛回家一樣。看到他,順手打個招呼。
“到了。”李向南長吁一聲。他轉過頭,看著坐在后排的晏白。
“八樓的燈,開著嗎?”晏白卻沒第一時間下車,反而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