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聽到了第一聲鳥的鳴叫,清脆地在山谷里蕩漾。
站在曠野上的寒冷仿佛被金色一點點地驅逐,從心底溢出了一種溫暖的滿足感。在寒冷的初春,站在山谷里的林真看著初生的太陽走了神。
齊晚秋沒有盯著日出,他轉頭去看陸明初,他師兄坐在躺椅上,微微側著頭,腿上還蓋著藏式圖案的手工蓋毯,渾身沐浴在陽光下,悄然睡著了。
林真也注意到了陸明初,躡手躡腳地起身,從帳篷里取了一個熱水袋塞在陸明初懷里。
這段時間,陸明初過的很幸苦。
只是陸明初不說,他就當做自己不知道。
他食指放在嘴巴上比劃了一個不要出聲的動作。齊晚秋點點頭,掏出手機拍了一張陸明初睡著的樣子。
等陸明初醒過來的時候,林真齊晚秋早就已經收拾好了昨晚的一地狼藉,已經快拆好帳篷了。
他們今天準備去滑雪。陸明初和林真都是忠實的滑雪愛好者。可惜S市只有一個人造滑雪場,他們每年冬天都經常來這里。齊晚秋說自己從沒滑過雪,林真自告奮勇表示自己一定能教會齊晚秋。
滑雪場離這里不遠,開車過去只需要半個小時。
附近還有一家溫泉酒店,他們可以在滑完雪后舒舒服服的泡個溫泉,第二天再回市區。
林真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唯獨沒有考慮到齊晚秋的肢體平衡問題。
“不要怕,動作要點我都和你說過了,你怕啥,放心大膽的下去就行。”
“不怕摔,咱們穿的這麼嚴實呢,誰在滑雪場沒摔過。
”
“這根拐是用來加速的,不是讓你拿來剎車的!”
“不是,你想往那邊轉彎你就另一只腳用點力,你順邊是什麼情況!”
在整整兩個小時的教學時間之后,林真終于清楚地認識了這個事實。
他教不會齊晚秋。
可是當陸明初來找他們的時候,問他們教學成果時,他們倆異口同聲的說了句,“還行”。
男人間奇怪的勝負欲在這個時候突然冒了出來。
一個不愿意承認自己肢體不協調,一個不愿意打臉自己之前放下的宏偉壯志,于是陸明初以為他們的教學真的進展的不錯,轉過身就滑去了高級賽道。
他喜歡運動,喜歡這種肆意滑行的感覺,風親吻他的臉,雪匍匐在他的腳下,他和這個世界接觸的距離是那麼近又那麼遠,滑行的時候就好像這個世上的所有都不能使他駐足。
他盡情的滑雪,而有人則遠遠地張望。
可是他滑的實在太快,像風一樣,最后能停留在相機里的只有寥寥數張。
他像雪一樣,清冷干凈,可偏偏不能被人握住。
陸明初一場滑雪下來,只覺得一身的不舒心都散了個干凈。他不累,只覺得暢快極了,像是把冬天積累的郁氣都在滑雪中被不停吹著的風帶走了。而滑雪場另一邊的兩個人已經身心疲憊,最后齊晚秋看著林真面無表情的那張臉,小心翼翼的試探出口,“要不,我還是請個教練吧?”
“你覺得行嗎?”齊晚秋酌字酌句的問道。
“我覺得行!”林真斬釘截鐵道!
“請教練的這個支出務必讓我來出。
”林真情真意切的說道。
最后,齊晚秋終于可以做到在初級賽道上從上往下十次有一次成功的機會。
林真隔著滑雪手套激動地握著滑雪教練的手不放,“您真是太優秀了。”
在滑雪場工作的教練有不少是附近的大學生,北方孩子在S市上學趁著冬天還未完全結束在這里兼職,往往沒有很多人生經驗。
眼前的大學生教練顯然也是如此,他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熱情的客戶,雖然都是男人,但是林真顯然過于漂亮,這樣漂亮的男人真誠的握著他的手,眼睛里像是有星星閃爍般的看著他,年輕的教練悄咪咪的的挺了挺胸膛,臉紅的像是被凍傷了一樣。
齊晚秋在邊上無語的搖著頭,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和林真,哪個是教練的客戶。
運動的時候不覺嚴寒,等到了休息室,一股子冷意就冒了上來。林真去結完了帳還買了關東煮,三個人湊在一塊,喝了兩口湯。其中齊晚秋摔得最多,發梢沾上了不少雪,這會進了室內就開始融化了。
“暖和了。”
“待會去酒店泡會會更舒服。”
齊晚秋的假期最后,是林真安排的溫泉浴。他們去了最近的溫泉酒店,評分很高。有很多種不同的泉水,大大小小數十個私湯。
他們沐浴后,換上白色的浴袍,舒舒服服的把身體浸入熱氣騰騰的泉水里。
白天滑雪的時候耗費了太多的體力,陸明初提前站了起來準備回房間休息。和林真齊晚秋打過招呼后他就站了起來。
卻在電梯里遇到了某個人。
年輕男人正在在電梯口里,看見晏白連忙按住開門鍵。
陸明初面不改色踏步進入電梯里,“麻煩幫我按一下5樓,謝謝。”
晏白沒出聲,伸手按了“6”和“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