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朵玫瑰你別動它,
這是你的噴泉,
甘霖從你的歡樂當中一下子就會噴發,
你的歡愉會冒出突如其來的銀色浪花。”
“你笑吧,
因為你的微笑在我的手中,
將變成一把鋒利的寶刀。”
他之前很少讀詩,那時他剛大一,在一個暮色蒼茫的深秋時節,他第一次聽到了這首詩。
那聲音清朗,念起詩來娓娓動聽。齊晚秋只覺得仿佛有人在耳邊慢慢的將一篇故事卷軸緩緩打來。
自此之后他愛上了讀詩。
也因此去背了聶魯達的詩,只不過他沒教任何人知道,他是為什麼這樣的喜歡詩歌。
尤其是后來,當他得知陸明初最喜歡的詩人其實是海子之后,他就再也沒提過關于聶魯達的詩。
“這朵玫瑰你別動它。”
他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的對話。
“兩個男人貼在一起很奇怪嗎?”
齊晚秋這樣想著,他抬頭看了看圖書館里的人。
F大是知名學府,就算不是期末,圖書館里也依舊坐著不少人。
有些人還穿著厚實的大衣,和朋友圍坐在一起,桌子上放著杯子、耳機,還有些零零碎碎的東西,也有人一看就是一個人來的,沉默的看著自己眼前的講義或者試卷;也有人穿著單薄,不停的搓著自己的雙手;小小的一個圖書館,安靜如斯,但是里面卻也坐滿了形形色色的人,宛若一個小世界。
齊晚秋甚至可以猜到,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兩個女孩子一定很愛笑。
就剛才那麼一會功夫,她們倆探討課題的時間里已經默契的對視了好幾眼,然后莞爾一笑。
旁邊桌的男孩子,長著一張學霸的臉,戴著一副很厚實的眼鏡,對著平板目不轉睛,但是齊晚秋瞥了一眼,那個男孩子現在正在看宅舞,不過不可否認他的學習一定也很不錯。因為齊晚秋注意到他平鋪在書桌上的筆記非常整齊,記錄的十分清晰。
“這世界上的人,那麼多。哪種算奇怪呢?”
在初春的時候穿厚絨大衣的人奇怪嗎?在圖書館里看宅舞的男孩子很奇怪嗎?
齊晚秋覺得他師兄說的不對。
形形色色,各有不同的才是精彩的人生。
他低著頭抄詩,一遍遍的抄著聶魯達的詩集。
“你可以不給我面包、
空氣、光亮和春天,
但是,你必須給我微笑,
不然,我只能立即長眠。”
他們從容老家吃完晚飯的時候已經快七點了,等幫師娘洗漱碗碟收拾了廚房再回家就快八點了。
師娘把別人送的一些保養品塞給了齊晚秋,讓他拿去別浪費。
師娘給的多,陸明初歌齊晚秋一人提了兩袋。
剛走到住所樓下,齊晚秋遠遠就看到了樓下站著一個人。
那麼冷的天氣,那人只穿了一件普通的針織衫,瘦高瘦高,斜斜的倚墻靠著,站在陰影里,右手夾著一根點了一半的煙,火星在黑暗里若隱若現,。
齊晚秋正想說那人穿的好少,卻聽見身邊的陸明初壓著聲音說,“你先上去,我有點事。”
“那我先一起拿上去吧。給我。”
陸明初搖搖頭,“不用,我自己拿吧。你不好拿。”
齊晚秋沒和他爭,點了點頭,看了眼站著的人,沉默的繞了過去。
陸明初冷著臉走上前,看了眼晏白,“怎麼,你又要和之前一樣?□□還是暴力?”
“老師……”他不知之前在想什麼,渾然陷入了回憶里,猛然看到陸明初在眼前,慌張的把煙頭捏滅,在背后一松手。
“別叫我老師,我不是你的老師。把煙撿起來,別亂人垃圾。”陸明初說的很快,聲音都帶著點銳利,眼神掉落在晏白背后的煙蒂。
那次的事,沒有過去。他始終覺得自己還被困在那場噩夢里,夢里一片漆黑,他求救無門。
他有努力的讓自己放下,可是晏白卻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他面前。
晏白連忙把煙頭撿回來。
“老師,我是想把傘給你。”
“那天,你借我的那把傘。”
晏白說著,從背后取出一把傘。
陸明初不知道他要拿出什麼東西,習慣性的往后退了一步。
晏白注意到他這個防備的動作,眼神暗了下去,面上卻露出帶著尷尬的笑。
“老師,我已經知道錯了。我沒有讓人跟著你,我這段時間特別忙,公司里的事一件緊著一件,我爸媽也不管我,我前兩兩天才剛從外面回來。我每天都有喝牛奶,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自己長高了很多。哦,我晚上不是故意在這里的,我之前就把樓上那屋子買下來了。”
“買下來?”陸明初問道。
“哦,對,那屋子本來就是我的,不是租的。我不是想騙你,只是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老師,我沒有騙你,我把我的事情都和你說。真的,你信我。我前一陣也是住這里的,只是這段時間太忙了一直在外面,我沒騙你。”
“沒事。”陸明初說著,雙手用力,緊攥成拳。
“我真的沒有騙你。我本來在房間里的,我剛才下樓扔垃圾,看到你屋子里燈沒看。
所以才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等到你回來。”晏白的聲音里帶著些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