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與同一只手抱著三花,一只手提著貓罐頭,跟在陸明初身后,問完眉頭一皺。
“挑食不好,不過我喜歡吃清淡一點的。”
“知道了,聶醫生,先去我家擦一下衣服吧。順便給你這只小貓咪擦一下爪子。”
第55章
陸明初租的屋子就在小區的入口第三排。
川北是一座發展相對緩慢的城市,沒有S市的繁華和擁擠。這里的生活節奏慢,但是城市居民的幸福指數高。陸明初租住的小區里,入眼就是紅色的瓦片,米黃色的墻,還有藍色的窗,是個老小區了,只是隔音不是很好。一到旁晚時分,家家戶戶該放學的放學,下班的下班,孩子們蹦跶著上樓的腳步聲會在樓道里響起,回家早的大人已經掏出鍋碗瓢盆在準備晚飯,穿過小區就能聞到一陣陣撲鼻而來的人間煙火氣。
“坐一會,我去拿濕巾。”
陸明初招呼著聶與同進了門,脫下一身厚重的羽絨服掛在衣架上,轉身指著沙發的位置對聶與同說道。
他租的這件房子不算大,兩室一廳,原來是一對老夫妻養老住的,后來因為年紀漸長,家中兒子兒媳不放心,在兒子家附近又買了一套房子,所以這間屋子就拿出來出租了。布置簡單,整潔干凈。
所以陸明初來川北后看了一眼就租了這里。
他不需要很華麗的裝修和很大的房間。
他只是想來一個陌生的城市待一段時間,慢慢的等心上的那個傷口結成疤。
陸明初彎腰把小橘往地板上一放,隨機從柜子里抽出醫藥箱,找到寵物濕巾,遞了一張給聶與同,兩個人一起給三花擦拭爪子和身體。
“那以后它叫什麼?”
“小花。”
“小花?你也是起名廢啊。”陸明初輕笑了一聲。
“他弟弟叫小橘,他就叫小花。兩兄弟,誰也別笑話誰。”
聶與同這話說的就很有意思了,陸明初自然懂他的意思,笑笑也不接話。
“那你給他擦著,垃圾桶在這里。我去看看晚上吃什麼。”
“好。”
等陸明初把煮燜飯其他材料都洗干凈了,準備去陽臺切一段臘腸。
經過客廳的時候,發現聶與同還抱著小花坐在沙發上。黑色羽絨服裹得嚴嚴實實。
“怎麼還穿著外套。”
川北這樣的北方城市,屋內都有暖氣,本地人經常都是里面只是穿一件單薄的長袖,外面裹得嚴嚴實實的。一回家就脫掉外套吹暖氣,一點也不會被冷到。
“我怕他不習慣,會瞎跑。”聶與同抱著小花,沒地方騰手。
“沒事,我剛才看過了。我出門的時候客廳的窗戶沒關好,小橘可能就是從那出去的。”
“室內26,你也不嫌熱。”說著他伸出手去抱小花。
聶與同走到玄關處把黑色羽絨服脫下掛在門口。
他里面穿著是一件米色的V領針織毛衣,露出白皙的鎖骨,毛衣下裹著勁瘦有力的身軀,他順便撩起了衣袖,露出有力的臂彎。
“讓小花和小橘一起玩一會吧。這麼冷的天,我門關的好好的,它們不會出去瞎跑的。”
聶與同笑了笑,“我逗他們玩,你去忙吧。”
事實上,陸明初確實很喜歡待在川北的這段時間,他喜歡這種悠然自得的生活,白天去街上逛逛看那些已經到了退休年紀的叔叔阿姨拉著二胡咿咿呀呀的唱著那些他聽不懂的戲曲,看街上的樹枝光禿禿的,只覆蓋著薄薄的一層雪,他一路走一路走,就會走到雪山,在山底下看那些聞名而來的游客戴著厚實的帽子和防護眼鏡穿著厚實的風雪衣,腳踩高山靴,他很喜歡看這些形形色色不同的人。
每個人的一生都只有一次,所以很多時候他都會好奇那些其他人的人生究竟是怎麼樣的。他喜歡觀察別人,想象著不一樣的人生軌跡和經歷。
是怎樣的經歷能構成一個現在站在自己眼前的人,這樣想象的時候就會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他整日里站在雪山下,看著遼闊的聳立的白色山峰,把自己沉浸在這種對哲學對人生的思考里,人在沉浸于這種關于哲學關乎命運的龐大體系下往往就會忘記關乎自己關乎個體的故事,那些難堪痛苦不堪回首的往事似乎也不過如此。
不過話雖如此,可是在他一個人奔赴這異域他鄉的時候又何嘗不覺得孤寂呢?
“陸先生?”聶與同遲疑著在他眼前招了招手。
“你怎麼了?發呆?”
陸明初緩過神來,臉上露出溫和消息,打趣道,“嗯,我在看這一家三兄弟玩的開心呢!”
他轉過身去陽臺切了一截臘腸回來,經過客廳,看聶與同把紙巾捏成團都著小花和小橘,低頭隱住眼中笑意,往廚房走去。
這樣也很好。
個體有個體的喜怒哀樂,他在川北也不差,有一只貓,他的貓還有一個不同種親戚。
他覺得自己有種在川北正兒八經落了腳的感覺。
“這個是什麼?”聶與同問道。
“燜飯,只有網上有一段時間這種電飯煲番茄燜飯特別火,你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