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予行今天像是突然失控似的,不僅在那樣一個危險的地方折磨他,甚至在他衣服能遮蓋的地方留下了不少痕跡。
唐樘疲憊地換上睡衣,像是丟了魂似的,擦干頭發,把自己裹進被子里。
窗簾擋住了白晝的光,他躺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張臉。
他閉著眼躺了很久都沒睡著,過了片刻,他猛地掀開被子起身,赤腳走到客廳,用茶幾上的座機打電話。
“你說的那個…久新還是新久……那群同行,嗯,找人收拾一下,就說是唐銳澤的意思,讓他們離唐家的財產遠一點。”
說完這一句,他打電話掛了,安心回床上躺著。
他嘆了口氣,望著天花板出神。
“陸哥……”
開口的一瞬間,他眼睛里莫名涌出淚水,舒展的四肢也蜷起來,緊緊抱著被子。
淚水都被被芯吸收了,哽咽卻有些止不住。
“我是個自私的人……你不要怪我……”
第50章 失控(三)
走廊盡頭的房間里,唐樘睡得天昏地暗。
陸予行口袋里揣著他昨晚給的房卡,悄無聲息地進了臥室。
臥室里沒開燈,窗簾也緊拉著。外面已經是黃昏,余暉的光芒微微漏進來,床上的人裹在被子里,向里側蜷著身子。
陸予行在床邊坐下了,看著唐樘的睡顏,陷入沉思。
他回想上午唐樘拍戲時的表現,道歉的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
——唐樘不是在演劉杰,而是在演陸予行的劉杰。
那時,唐樘面對鏡頭,自然而然地抬手按了按眉心。陸予行在燈光之外遠遠看著,仿佛被當頭一棒打醒般,腦海中產生了這個荒誕的念頭。
這個荒誕的念頭像是把刀似的懸著,隨時會落下。
他垂手在床邊站了一會兒,上床,從唐樘背后鉆進被子里。
“嗯?”
唐樘感覺到腰上放了只手,哼了一聲,轉身呢喃:“阿行……你還想要嗎?”
他半睜著眼,抬手環上陸予行的脖子。
仿佛完全忘了幾個小時前的疼痛似的,他順從地閉上眼,把臉埋進陸予行懷里,小聲說:“來吧……輕一點就好……”
陸予行擰著眉頭,有些不悅。他掐著唐樘的手腕,威脅般要去脫他的褲子。
“你覺得我是來干這個的?”他覺得自己心底的火莫名又上來了,“那我要是說,我想進去呢?”
“那就進來吧。”唐樘抱著他的脖子囈語,“……阿行,你想怎樣都可以。”
他無視了還在隱隱作痛的大腿根,就這樣等著陸予行隨意擺弄。
陸予行收回手,把他的胳膊拉下來。
“唐樘,”他面色凝重,“你為什麼事事順著我?”他看著唐樘的眼睛,音量提高了些,“如果我提出拉開窗簾上你,你是不是也會答應?”
他話說的有些重,出口便后悔了。
唐樘聽到這句,終于睜開了眼。
“阿行,”他緩緩說道,“沒有為什麼,我就是這樣的人。”
“是嗎?”陸予行掰過他的下巴,深邃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唐樘,我很喜歡你,但是我不希望你騙我。”
“我不懂你的意思。”
唐樘垂下眼,別開視線。“我想睡覺了,如果你不做的話。”
余暉的光落在地板上。唐樘閉上眼,面對陸予行兀自睡了。陸予行同他對峙半晌,沉著臉下床,拿過外套,快步出了門。
走廊里沒人。陸予行一路快步走回自己房間,推門進去。
李青正坐在茶桌邊,躬著身子整理采訪。
“予行?”他甩了甩手里的中性筆,“你去哪……”
陸予行徑直掠過他,進房間打電話去了。
他撥了個號,李青看他沉著臉的樣子還以為出事了。“怎麼了?”他有些緊張,走到門口問。
“沒事,家里出了些事。”陸予行說,“你去忙,幫我把門帶上。”
李青“哦”了一聲,乖順地把門關上了。
電話響了許久才接通,那邊先是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然后才是柏知的聲音。
“怎麼了?”陸予行皺起眉,問。
柏知嘆了口氣,“今天下午有人來事務所鬧事,還搶了我們不少東西。”
“鬧事?”陸予行握著聽筒,“是什麼人干的?搶了什麼?”
那邊靜了片刻才道:“一些查到的資料……偷拍的出軌證據之類的。”
他說話有些心虛的味道,見陸予行半晌不回話,才老實交代:“我們搜集到的,關于唐興國的一些資料和報紙也被拿走了。”
陸予行的心立刻懸起來。
“你也不用太擔心,”柏知趕緊補充道,“那些東西只要想查都能找到,不是什麼保密的資料。”
兩人都靜了。
陸予行冷聲問:“什麼人拿走了?”
柏知遲疑許久,小聲說:“說是唐家……唐銳澤的人。”他咽了下口水,回想當時的場景覺得有些后怕,“讓我們別打唐家的主意。”
窗外,太陽完全被高樓大廈吞沒,最后一絲余暉也消失在地平線。
“我知道了。”陸予行看著遠處那束在黑暗中掙扎的光亮,“最近不要查了。”
掛了電話,他一言不發地在床邊坐著,開始整理思緒。
救下唐興國一命的唐家夫人,她是怎麼提前預知危險的?
為紀念她而打造的物品,為什麼是一個古怪的懷表,而不是其他唐興國更拿手的珠寶產品?
唐銳澤為什麼會知道柏知的動作?如果真的是他,他看到報紙之后會發現問題所在嗎?